「我說,祭酒你將他們藏在經樓上,是在規避審查,是窩藏罪犯之舉。」
「你如此作為,加之先前縱容太學生行事,自身亦有勾結之嫌。」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嚴肅的話。
學子們都聽傻了。
張微身旁,一個狗腿伸手推他:「閃一邊去!」
瘦弱的身軀晃了晃,又重新立在那:「太學,傳經解道之所,當為天下法,自當有錯必究,而非縱容。」
朱桓眼神冷厲到了極點:「頂撞師長,當如何處?」
「我說的是道理和律法,何曾頂撞師長?」馬逾韓反問。
朱桓目光更冷,卻未與他爭辯,手一揮:「革其學籍,逐出太學,不准他再進太學半步!」
「喏!」
幾道人影上來,伸手扯住馬逾韓。
馬逾韓掙脫幾人,正色道:「我不曾違反任何條例,祭酒憑什麼驅逐我?」
說完,他又騰出一隻手,抓住張微的衣服:「此人有罪,不准窩藏!」
「放肆校內,無禮,杖責!」
說完這句,朱桓將頭撇到一旁。
張微會意,冷聲一笑,衝著身旁數人使了個眼色。
那些人一擁而上,衝著馬逾韓便是拳打腳踢。
同時拖拉強拽,往外拖去。
片刻,他便被打倒在地,滿頭是血。
他蜷縮在地,死死抱著那一袋祿米,嘴裡還不斷念叨著:「你們這樣做不對,你們這樣做不對如果太學都這樣做,天下還有什麼律法和公平可言」
朱桓或許是聽的不悅,眉頭一皺:「將他祿米奪了!」
有人伸手,一把拽住了那個布袋。
「不!」
一隻帶血的手探出,死死抓住了祿米袋子:「這是國家給我的,是我應得的。」
「奪了!」朱桓喝道。
一人抬腳,衝著馬逾韓手腕踏下。
他痛哼一聲,手卻依舊抓著不放。
這一幕,讓駐足的學子們眉頭緊鎖。
卻讓圍攻的人露出了冰冷的笑。
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寒酸,窮的可笑。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抓著一袋米不撒手,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在強占國產。」朱桓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不知誰發狠,忽地抽出佩劍,斬落下來。
噗嗤!
血光飛劍,一隻手掌落地。
躺在地上的人一抽,接著發出一聲痛苦大叫:「啊!!!」
他像是發了狂,突然撲起,瘋撞眾人。
血淋淋,灑的四處都是。
或許是被這股癲狂嚇住,或許是擔心血髒了衣裳,施暴的人群略做退讓。
那隻斷臂不停的觸碰著米袋,卻再也沒法提起。
馬逾韓像是瞬間崩潰,撲通跪在祿米前,用斷臂緊緊環著它,喃喃道:「我的米我的米」
環繞的冷眼,又哪裡知曉,他和老父的命全靠這袋米呢?
他們又哪裡知曉,他母親縱身一躍跳入長江,為求得就是這一袋米呢!?
朱桓再喝:「去,將祿米奪了!」
有人上前,扯住祿米袋子。
馬逾韓死死抱著,不願撒手。
見此,朱桓冷聲發笑:「太學可憐你,舉你出仕;廷尉府賞識你,留你做吏,你不思回報,反誣上官。」
「太學不計前嫌,依舊收你入校,你卻不知好歹,反來禍害太學。」
「如你這般愚直、喪失良心義氣之輩,也配食這祿米?」
馬逾韓身體一晃,劇痛險些讓他倒下。
但他依舊站住了,非但站住了,反而聲辭俱烈:「我如何不配吃這祿米?」
「我寒窗苦讀十數載,為求功名,背井離鄉數千里,我母親為我父子能有活路,縱身跳下長江時,我也不曾偷搶過一錢一米!」
「論及經卷律法,先後兩次錄考太學第一,我憑的是真才實學!」
「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