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破奴被擒,他被圍的部下幾乎全數主動繳械。
至於被隔絕在外的部隊,早已轟然逃去。
最中央,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咳!」站在最前頭的那名騎兵司馬咳嗽一聲:「降誰都一樣。」
皇甫超逸身邊,親兵們依舊緊守在他兩邊:「將軍,我們怎麼辦?」
皇甫超逸尚未給出回答,一人提劍迎面而來——是的,只有一人。
眾人立時警覺,皇甫超逸也拔出佩劍。
「不必緊張。」
來人披著長發,蒙著半邊臉,抱劍大步而近。
他微微抬頭,犀利的目光盯著皇甫超逸:「我們就不必再打了吧?當日已交過手了。」
皇甫超逸愣了一會兒,接著臉色巨變!
這個抱劍的姿勢、這個聲音,還有這鋒利如劍的目光是蓋越!
當日雖只交手一瞬,但面對碾壓自己自信的人,皇甫超逸難以忘記。
看到對方象徵性的青巾白袍後,皇甫超逸驚聲道:「你怎麼會在這!?」
蓋越難得笑了:「自然是跟著他來的。」
跟著他來的這幾個字,讓皇甫超逸身體一晃:「六」
「噓!」蓋越搖頭:「不可說。」
皇甫超逸徹底呆住了。
周徹周徹竟然就是周角!
他竟敢潛行進入河東造郭鎮岳的反!?
以皇子之軀涉反賊之地,這他嗎得多大的狗膽!?
而且,他還成功了在自己叔父註定背鍋,二皇子被暴打,主力全軍淪陷,自己一路倉皇如狗般奔逃時——那個最不起眼的、蟄伏在箕關之外的老六,竟然成功了!
雖然還沒有放倒郭鎮岳,但周徹所造就的戰果已遠遠超越所有人。
自己之前最為藐視的人,如今卻成了救自己性命的人皇甫超逸神色複雜,臉上時紅時白,最後拱手一嘆:「我服了!只要他看得上,日後皇甫超逸聽憑差遣!」
眾多親護都發愣
不是要為國家效忠麼
不過,既然老大都發話了,自己等人還有什麼理由堅持呢?
噹啷之聲一片。
「哈哈哈」那名騎兵司馬笑了,似乎大鬆一口氣:「皇甫將軍,我們已盡力了,死在這又有何用呢?早該如此的啊」
不久,俘虜被全部拿下。
「去,把許破奴給我帶過來。」周徹思索片刻後,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你這樣,從俘虜中抽幾十個骨頭硬的,一併拖到營盤前來。」
趙闖拱手而去。
片刻後,營盤前,已押著二三十名俘虜。
看長相和著裝,多是軍官階層。
「這些軍官家小不在東部,而且蒙郭鎮岳看重,頗為忠心。」趙闖對周徹道。
稍許,許破奴也被押了上來。
「足下手段了得,短短時日便做出這樣的大事來,為何還要藏頭露尾呢?」
他兩手被鐵索束著,氣勢尤然鎮定。
腿上的箭矢雖被拔下,但血依舊在淌,其人如若未覺。
「藏與不藏都無關緊要,既然如此,又何必執著於區區面具呢?」周徹嗤笑搖頭,道:「倒是你,可願降?」
「不降!」許破奴乾脆搖頭。
「為何不降?」
「郭公待我不薄!」
周徹稍作沉吟,道:「你兄長在我手上。」
「我知道。」許破奴目光晃動片刻,依舊固執道:「我與我兄皆郭氏之臣,他自己都不曾向你屈服,難道我會因為他的性命向你低頭麼?」
「有意思。」周徹衝著一旁招了招手:「那此人呢?」
渾身是血的郭登高被拖了上來。
他已狼狽到了極點,癱在地上像是一條等死的狗。
兩隻眼拼命往上翻著,用乞求的目光死死盯著許破奴。
周徹在他脖子上懸起了一口刀:「你投降,他便能活。」
許破奴低頭看了一眼郭登高,搖了搖頭:「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