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抗命,尚可藉口前線軍情有變,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監軍『失蹤』,全軍失聯——這事遠比臨陣抗命還要嚴重得多!
依大夏軍令,除傷病外,但凡監軍有意外,主將當首罪——斬首都是輕的!
而以往發生類似情況,都只有一種可能:主將帶領全軍叛變!
可周徹是什麼人?
天子子嗣啊!
他還能叛變投賊不成?
難道擔心背負叛軍之責,所以投靠郭鎮岳去了?
若真是這樣,那樂子就大了堂堂皇子投賊,天子和皇室的面子往哪擱?
天子臉色沉了下去:「河內郡守那邊沒有消息傳來?」
「箕關已被六殿下全面接手,河內郡守不敢插足。」頓了頓,曹正又道:「大司農卿盧公素與六殿下親近,不知盧公是否知道一二?」
天子目光一轉,落在盧晃身上。
盧晃立時頭大。
好在,其人心智超凡。
他一攏袖子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不知軍中事務。」
天子陷入了沉默。
下面滿堂公卿也不敢隨便議論了。
皇子投敵,這這種荒唐事,自大夏建國以來也不曾有過!
誰敢亂語?
片刻後,天子開口:「五皇子明。」
周明趕忙上前:「兒臣在!」
「朕看你對河東局勢頗有信心,那招安周角一事,便交由你去辦。」
「若能使周角來降,藉機掃除郭賊、永定河東,則全功在你。」
聽完聖諭,周明喜不自勝:「兒臣領旨!」
這可把周漢急的不行,就差抓耳撓腮了:「父皇」
「老二!」天子輕喝著打斷了他。
周漢嚇得一震,趕緊俯身聽命。
「先前敗軍之失,你難辭其咎。」
「今戰機已現,那你就抓住機會,將功折過。」
「雒京禁衛,已不可動;河南尹處新聚了些郡兵,可劃於你統一指揮。」
「前線之事,由你臨陣決斷,不必事事來稟。」
說到這,天子頓了頓,方道:「有些事情,朕可以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是!」周漢略有振奮,聲音激動:「兒臣必奮力作戰,不讓父皇失望!」
天子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而是繼續道:「至於六皇子徹之事此事關係皇家聲譽、雒京安危,未有定論前,任何人不得私下議論!敢有違者,不論品級,定斬不恕!」
群臣肅然俯身:「臣遵旨!」
「全軍抗命、監軍失聯,不容輕視。著廷尉府、兵曹、河內郡聯合調查!」
曹正和一個滿頭白髮、一臉正氣的大臣迅速出列,俯身稱是。
後者是廷尉卿李清彥、兩朝老臣、除了做過兩任三公,因地震罷免外,他還是法儒大家,真正的桃李滿天下,聲望高的可怕。
便是天子對他,也是以禮相待。
最後,天子又補充道:「大司農卿暫停其餘公務,全力配合吧!」
盧晃猛地一抬頭。
隨後,一抹哀意沉於眼中,拱手道:「臣遵旨。」
周漢周明都將腦袋更低一分。
——偷笑。
周徹在朝中毫無根基,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跟盧晃這位九卿搭上關係。
結果,兩人之間還沒熱乎,盧晃似乎就要倒了。
其餘臣工則是暗暗搖頭,為盧晃不值。
諸皇子相爭,盧晃一直不曾站隊,好不容易挑了個,還是個最坑的
朝議散後,天子衝著身邊宦官招手。
「陛下!」
「你去查兩件事。」
「第一,箕關偏師現處何處、在做什麼、進展如何最重要的,六皇子是否身在軍中!」
「第二,查清周角的來路,此人何時出現、與誰人聯絡、做過什麼,朕要清清楚楚。」
「是!」宦官磕了個頭,又問道:「唐繼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