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左右大驚。
「我沒事。」周漢搖了搖頭,頹喪地看著對岸:「沒機會了」
看著河岸堆砌的屍體,他又忍不住一嘆。
折了不少人馬,但郭鎮岳的精銳部隊也被自己打殘了。
「只怕要便宜那所謂的周角」
「殿下!」
船隻剛靠岸,便有人快步迎了上來。
不是曹彥卿,而是他家大人曹正。
曹正一把扶住周漢:「殿下傷勢如何?」
「傷死不了。」周漢搖頭,有些頹廢的望著對岸:「只是此戰之敗,卻讓我距離死亡前所未有得近了。」
「殿下何必氣餒?」曹正搖頭笑道:「殿下身為皇嗣,卻不避矢石,先登斷後,力戰不怯,為皇室爭光,深得臣工與萬民敬仰,何來有罪呢?」
周漢沉默片刻。
曹正的話是絕對有道理的,一名皇子浴血拼殺,這是給皇室掙大分的光榮事跡。
只不過失敗也是事實!
「兩番失敗,剿賊不成,使禁軍喪於北岸,這罪難道不要人來背麼?」周漢問道。
「要!」曹正點頭,斬釘截鐵:「原先或許會是殿下您,但如今絕不會是您。」
「您已盡力,且做到了這種地步,陛下怎會讓您負罪呢?有人更合適啊!」
周漢頹廢的目中漸現光澤:「老六?」
「兵曹的人已經出發,將與河內太守同往箕山之內,以抗命、暗害監軍、涉嫌謀反之罪,召六皇子回朝。」曹正冷呵一聲:「若他忤逆不從,則直接緝拿歸案!」
「那就好!」周漢鬆了一口氣,又道:「我暫時不能回城,得繼續守在這,防備郭賊渡河。」
「殿下身負重傷,卻力據前線而不退,天子與諸多臣工自當感懷!」曹正拱手拜道。
——對岸——
「哈哈哈」
「雖未能留下周漢,但經此一戰,勝局已定!」
郭鎮岳收劍入鞘,一時豪氣大發。
周漢退了,剩下一個唐繼業翻不起浪來,吃掉他後再嚴加防守,等胡奴入關裡應外合,破周角豈是難事?
「郭公英明!」
在他面前,諸將校俯身。
如此勝仗,使軍中低糜的士氣高漲。
原本各有心思,依靠郭鎮岳強力壓下的山頭勢力,也變得聽話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郭鎮岳嘴角笑意愈濃:賈道,你瞧見沒有?我終究是我,便是沒有你,也照樣坐得住這寶位!
只是,當目光掃過地上成堆的屍體時,他心頭微微一抽。
他的親衛營已被完全打殘!
也就是說,他手中的部隊喪失了刀鋒,短時間很難再打硬仗了。
好在,接下來只需收拾掉一個等死的唐繼業便可!
「留下兩營防守,其餘人隨我去剿滅唐繼業。」
「是!」
路上,郭鎮岳便得到了兩則消息:
第一,唐繼業的人自始至終沒有出防守地,更不要說策應周漢進攻了;
第二,斥候探尋到有一支騎兵進入唐繼業防守點,留下部分人手後,其餘人又離去。
這個消息,使郭鎮岳心中湧起一個不妙的念頭:難道,唐繼業跟周角走到一塊了!?
除了周角,河東內部沒有其他勢力能拿出這麼一支騎兵了。
如果唐繼業選擇投靠周角,繼而拋棄冒險策應周漢的原計劃,那一切便解釋得通了!
「這小子下手真快啊!」郭鎮岳道。
「或是賈道的主意?」義女疑問。
郭鎮岳一愣,接著怒道:「必然是他!」
「傳令,全軍速進!一日之內,我要看到唐繼業的項上人頭!」
「是!」
兩地距離極近。
郭鎮岳的命令很快送到,守在防點外的三萬軍率先發起了進攻。
皇甫超逸、丁斐堅守不出。
傍晚時分,郭鎮岳將休息結束的沿河賊軍添入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