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節杖」許寧樓嘴唇浮動,人都有些傻了。
周徹語氣平靜:「本殿奉皇命持節督軍,見我不拜,是你自己藐視天子,還是你身後的曹尚書有所交代,中樞可壓天子?」
「沒有!沒有!」
許寧樓連晃了晃頭,接著向節杖拜道:「臣叩見陛下!」
停了一會兒後——
啪!
甄武又是一巴掌:「殿下呢?你敢藐視皇嗣?」
許寧樓冠帶都被打散,此刻也只能含怒低頭:「許寧樓見過殿下。」
「跪下候著。」
周徹繞過此人,上前攙住陳知兵:「還堅持得住嗎?」
陳知兵用力點頭:「殿下,我」
「我都清楚。」周徹輕按他肩頭,道:「你寬心,只要我沒斷氣,今後便沒人能動你。」
陳知兵垂頭落淚,哽聲道:「殿下垂恩庇護,末將萬死難報!」
一旁的趙元圖微微變色。
陳知兵甘願為上司頂罪,絕對稱得上是為臣者忠;而周徹身為上位者,卻將自願犧牲的下屬拖出,自擔罪名,在上位者中更是幾乎絕有了。
看這收人心的手段,六皇子果然深藏不漏
「六殿下!」許寧樓憤然開口:「朝廷遣我來追查梁監軍之事,敢問殿下,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不錯。」周徹回身點頭:「拿下樑興、抗令進軍都是我做的,如何?你要將我檻送京都麼?」
帳中一時死寂。
拿下監軍、抗令進軍周徹就這樣輕易承認,並一肩擔下了?
趙遠圖想要緩和一二氣氛,話到嘴邊,誰知許寧樓已激動昂聲:「你受皇命出軍,卻嬉戲前線,累次抗命,貽誤軍機!」
「因你不出兵策應,才使二皇子失利於西線,更兼加害監軍!寸功未立,毒遺害余!誤國誤民,朝堂之上,諸公必會深究到底!」
「趙公!方才六皇子已親口承認了他的罪行,回朝後你可要與我一同為證!」
趙遠圖聽得目瞪口呆好傢夥,你這麼勇的麼!?
周徹似笑非笑,走到帥位落座下來:「你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本殿奉皇命出征,而天子要的是取勝。」
「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戰機稍縱即逝,中樞兵曹曹正、西線周漢,不過泛泛之輩;本殿既要得勝,便聽不得他們的。」
「至於其餘,你沒資格聽,我自會向父皇交代。」
「哈哈哈」許寧樓忽然放聲大笑,昂頸高聲,斜瞥周徹:「那敢問殿下,您得勝了麼?」
周徹收起笑容,緩緩點頭:「當然。」
——嘩啦——
說著,他將一張捲軸丟向趙遠圖。
趙遠圖連忙接住,一躬身:「殿下,這是?」
「河東降書。」周徹道:「自今日起,河東干戈已止,各路賊軍皆已向朝廷臣服。」
「什麼!?」
趙遠圖許寧樓二人俱驚。
前者連忙將捲軸打開,許寧樓慌忙湊過來看。
須臾,趙遠圖眼中滿是驚疑。
許寧樓則直接失態大叫:「你這不會是偽造得吧!」
「放肆!」
他這話一脫口,帳中怒喝聲一片。
帳中武人顧不得降書帶來的震撼,已是紛紛各持刀劍起身。
趙遠圖臉也黑了下來:「糊塗之言!」
即便這封降書真是偽造的,是你能說得嗎?
你有什麼證據,就在這說一位皇子造假?
許寧樓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找補:「我奉命來此清查,是職責所在,若有言重之處,還請殿下」
「你說的話已經夠多了,現在聽我說。」
周徹打斷了他,面色也變得異常冰冷:「這封降書是要交給父皇過目,你是在說我欺君?」
「我」許寧樓支吾不能言。
「河東之戰,本殿已大獲全勝!你不過區區郎官,卻指責本殿毒遺害余,誤國誤民,罪該何論?」
「我未回營,你也未經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