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皇子!」
「他這時候跑到曹正府中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方才沒聽見廷尉府的徐正監說麼?曹正已死,他是來滅口的!」
人群洶洶,怒意難掩。
各種揣測的言語和口水直管往周漢身上招呼。
扶著劍柄的手心裡攥滿了汗水!
周漢自少年便曾上陣廝殺,不止一次蹈陣當先、也不止一次自持勇力為部下斷後——從未這般怕過!
是的,在他眼中,這些太學生和百姓,比起披堅持銳的賊軍還要可怕。
後者他大可揮刀廝殺,若對前者揮刀,卻可教自己萬劫不復!
茫然無措中,他竟一轉身,想要逃離!
「二皇子哪裡去!?」
一名穿著樸素,滿臉怒意的太學生將他攔下。
「二皇子為何來此?曹正身死,你可知情?」
「都說你與曹正交情甚厚,他是你在朝中之人,他指使梁興通敵叛國之事,你可知情?」
周漢面色發紫,卻根本不敢為曹正辯駁。
「二皇兄,問你話呢!」
周徹抬起大槊,在他肩上拍了拍。
周漢憋屈到幾乎要發狂!
他幾時受過這氣!?
「二皇子是來向我家大人問責的」
就在周漢無措時,曹彥卿開口救了他。
周漢一驚,猛回頭看向曹彥卿。
對方雙目通紅,只是衝著自己微微點頭,接著道:「六皇子在箕山作戰時,二皇子正帶領我等亦在浴血廝殺,如何能干涉朝中事?」
「何況,我們也多次失利,殿下為了斷後,差點被敵軍所害,身上傷勢尤在!」
關鍵時刻,做過實事的好處還是體現出來了。
周漢雖說作戰失利,但深入河東、又浴血渡河之事,人們還是知曉的。
當然,他想要這樣便將事撇乾淨,也絕無可能——即便選擇讓死去的曹正背鍋!
「那曹正為何要害我,我可歷來與他無仇無怨,他又與我爭不得皇嗣。」
周徹發笑,道:「還有,二皇兄好氣魄,在這個時候都敢來見曹正!」
「只是,如此氣魄,又何須掩面呢?你大可與我等同來,當著天下人的面怒叱他便是!」
「再有,此前城門生事時,你又在何處?」
憤怒當中,周漢從周徹話語中提取到一點不同尋常的信息:此前,你又在何處?
老六為何要問這個?
莫非他知道自己在哪?
他
周漢抬頭,與自己這個囂張的弟弟對視,從中讀取到濃烈的殺意!
『殿下宜暫避鋒芒,讓五皇子擋了這口鋒刃吧』曹正臨死前的話,突然在周漢腦海中閃出。
老六要殺人、要見血,輿潮已被他掌握,但自己不會是輿潮最合適的刀下鬼!
自己這身傷以及身上依舊纏著的繃帶,讓他決定挑選另一個人先下手!
「曹正不止與我交好方才我與老五在一起,是他讓我來的。」周漢滿面痛苦,嘆道:「怪我一時糊塗,只知軍事,沒有考慮過此中要害」
他竟當眾將周明給賣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簇擁而出一列繡衣。
為首一人翻身下馬,也不看人群,只闊步往曹府內走去。
中常侍張辯!
「是天子遣使來了!」
人群為之一定。
周漢暗喜:看來父皇出手,要壓制此番輿潮了!
周徹端坐馬上,持槊不動。
府內,張辯快步走入。
正在痛哭的曹府家人立刻湧上,曹正之妻也哭訴道:「張公,我家良人冤枉啊!」
她心中慶幸,曹正是內朝臣,天子終究還是記著他得好的。
張辯冷瞥了她一眼:「冤枉與否,你說了不算!」
他篤自走到曹正屍體前,輕嘆搖頭,伸手至曹正腰間,摘下他的兵曹尚書印綬。
至此,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