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的聲響連綿不絕,那詭異的聲音讓這大殿之中更加幽深詭異。
那澎湃的藥力在經脈之中放肆的流轉,最後化作無數的靈氣在她的經脈之中靜靜流淌,毫無阻礙的狂奔的靈氣發出一聲聲酣暢淋漓的吶喊,頃刻之間,那靈氣就在沈玉衡的丹田凝成了小小的一團。
經脈的封印,被衝破了!
沈玉衡只覺得那些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枷鎖都支離破碎,她禁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紅色的火焰緩緩地從她的指尖燃起,妖艷詭異的火焰映的她那張已經沒了人形的臉更加恐怖。
那空蕩蕩的眼眶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如今她不是什麼凡人,而是元嬰真君沈廉貞!
半夏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穿過她的胸膛的手,那是一雙扭曲變形的手,被折斷的手腕無力的垂下來,原本嬌嫩的肌膚上全是錯落的傷痕,她的手掌上是密密麻麻的血洞,手指上原本圓潤透粉的指甲也斷的斷,拔的拔,只剩下一片的狼狽。
這是死亡的感覺嗎?
渾身的力氣都在眨眼之間散去,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覺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那些曾經束縛著她的一切都在這死亡的陰雲之下煙消雲散。
死……真是一個美好的詞彙。
她的眼睛都來不及閉上,所有的生機就已經徹底從她的身上抽離。
鬼燈冥提起了宮燈,他臂上攀著的冤魂捉住了那個緩緩從半夏的身上剝離下來的神魂。
白衣,秀麗,清麗脫俗的容顏,嬌俏的模樣,分明就是十六七歲的沈玉衡的模樣。
&光……」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神魂,然而那縷芳魂卻在她的眼前忽然化作萬千的光點,瞬間消散於世間。
沈玉衡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來,那空蕩蕩的眼眶之中,竟然也有血一樣的淚水流下,在那張詭異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從沒想過,自己和搖光的再次相見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相認,就已經是永別。
她一直在尋找的搖光啊……到最後卻死在了她的手下。
只恨她發現的太晚,一直到搖光已經身死,才發現了這個事實!
若是她能早日發現……
沈玉衡苦笑一聲,若是她能早日發現又能如何呢?她已經是魔君的義女,已經當了那麼多年的半夏,難道她真的能夠讓搖光放棄在魔界光鮮亮麗的一切,和她一起回到修真界去為了沈家的榮光而奮鬥嗎?
緊緊抱著懷裡漸漸冰冷的屍體,沈玉衡的目光愈發的冷凝。
被她那冷酷的過分目光攝住,鬼燈冥都愣在了原地,恍惚覺得自己如今是被無常給盯著一般。
他從她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氣息。
一種決心,堅定的過分的決心。
好像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就會直上青雲,把那些欺她辱她負她棄她之人都踏在腳下,碾碎成泥一般!
業火忽然沖天而起,在沈玉衡的身後鋪成一道連綿的火海,鬼燈冥只覺得自己被烈焰炙烤著,甚至連躲避都來不及,就已經被那烈焰燃成了灰燼。
一切的一切都被烈焰吞噬,只剩下最後一抹灰燼和那破敗不堪的大殿。
沈玉衡的身影漸漸從烈火中而來,黑髮飛揚,身上的衣衫隨著烈火的燃燒而成為灰燼,烈火卻替她織就了一身最美不過的華衣。
飛仙髻,金鳳釵,明月璫,唇色比火還要熱烈,眉心的圖騰詭異的如同鮮血一般,紅色的花在她的眼眶之中盛開,一身紅色長裙曳地,在她的身後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蓮花。
明明是濃艷至極的紅色,卻看不出任何輕浮,在她的身上剩下的,只有威嚴,不可侵犯的威嚴。
在這氣勢之下,無論是誰也要為我讓路!
她的前路忽然被人阻住。
那是一個披著麻衣的青年,青年的眉目像是一幅畫,那雙星空一樣的眼眸倒映著一片火一樣的紅。
&不該這樣做。」青年伸出手臂攔在了她的身前。
沈玉衡沒說話,只是那隻完好的眼珠微微動了動,目光落在了嘉陸的身上。
她為什麼不能這樣做?
嘉陸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