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曲儒明顯已經明白了,沈玉衡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他,只是這邊沈玉衡的表情還沒退下去,那邊卻只見弋蘿玥臉色一變,扶住火妍嵐就是一聲驚呼。
沈玉衡回頭看過去,卻發現方才看上去還很正常的火妍嵐,如今卻已經是表情猙獰,汗水大顆大顆的從她的額頭滾落。
她仿佛正在經受著某種非人的折磨一般。
也更像是方才的曲儒。
不過她因為之前就發泄過一通了,心裡倒沒有積壓著什麼,故而倒是沒有曲儒那般恐怖,只是如今的火妍嵐卻也不好受,她只覺得自己那些黑暗的記憶又都涌了上來,幾乎要讓她整個人都崩潰。
那邊弋蘿玥本是扶著火妍嵐,卻沒想到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是片刻之間,兩個人就都死死的皺著眉頭,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不斷的呻吟起來。
那邊的溪逾歡亦然如此。
沈玉衡和曲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如今這是什麼情況,為何三人會忽然有這樣的變化?
&嵐,你沒事吧?」沈玉衡把火妍嵐給拎了起來,卻只見到火妍嵐的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整張臉都變得扭曲猙獰了起來,這幅表情,沈玉衡曾經在火妍嵐的臉上見到過。
就是火妍嵐鬱結於心,她和火妍嵐差點就此分道揚鑣的那段時間裡,火妍嵐的臉上就常常出現這樣的表情。
&還好。」火妍嵐已經是死死的咬著牙,說話極為艱難,就在方才,她那些黑暗的記憶在一瞬之間涌了上來,差點把她的神魂都給沖碎,如若不是她曾經在沈玉衡的身邊哭過兩通發泄了許多,怕是如今也會像方才的曲儒一般,幾乎魔障!
沈玉衡看著三人這煎熬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如今三個人都變成了這樣,那麼方才曲儒忽然之間發瘋怕也不是偶然,難道說這地方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她一手按住弋蘿玥,一手按住溪逾歡,眉頭都深深的皺了起來。
因為強大的神魂和堅挺的意志力,倒讓她沒覺得這裡如何的奇怪,可是為什麼三個人會這樣呢?
曲儒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方才被那些記憶侵襲之前,可有什麼樣的預兆,可是他回想了半天,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仿佛只是一瞬之間,他就變了一個人一般。
那樣突然的感覺讓他根本無從抵擋。
&不得炮灰團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來……」曲儒看著苦苦掙扎的三人,忽然靈光一閃,只覺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麼。
怪不得,怪不得炮灰團的人到最後都會乖乖的上去送死,如今他們的後路全都被切斷,要麼然是進入叢林,要麼然卻就是要在這種地方崩潰,無論哪一條路,怕是都是死路!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方才才壓抑下去的情緒在如今又開始往腦海之中翻湧,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一般。
沈玉衡的神魂強大,只是卻也不是無限的強大,她只覺得自己的喉頭忽然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隨之就是渾身力氣都被卸去,被她死死按住的弋蘿玥和溪逾歡頓時掙脫了束縛,如同脫韁了的野馬一般滿地亂竄。
她驚駭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卻只見到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的肌膚,還有身體上漸漸剝離的生機,仿佛只是眨眼之間,她就已經經歷了上億年的歲月一般。
不,怎麼會這樣!她的修為呢!
沈玉衡的心中瘋狂的吶喊著,她瘋了一樣的凝神聚氣,然而卻無法阻擋身體之中靈氣流逝的速度,不過是片刻之間,她身體之中的靈氣就已經全數散去,她竟然已經和凡人無異!
這樣的認知讓她整個人都幾乎崩潰,然而這卻不是全部。
她眼前的景象開始飛速的變幻起來,那些曾經她熟悉的景象在她的眼前漸漸被拼湊起來。
曾經鮮花盛開的山坡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枯骨成沙,漫山遍野只剩下風吹的哀鳴。
輝煌精美的樓閣也因為無人打理而變得荒涼,蓮池之中的蓮花早就枯萎,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子在水中搖曳,藏經閣已經結了蛛網,不知道多少年未有人走到這裡。
那一草一木她都無比熟悉,卻也無比陌生。
第七百二十六章:逼着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