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夜明珠嵌在大殿兩側,慘白幽暗的光芒映的大殿裡愈發陰森,沈玉衡身子挺的筆直,跪在大殿中央。
「擅闖內門,斷人輪迴。玉衡受罰,理所當然。」
空蕩蕩的大殿裡,只有沈玉衡的聲音在殿內迴響。
大殿上首還坐了個人,一身獸皮衣裳,頭上系了個抹額,翹著二郎腿,臉上似乎帶笑,卻又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內門泰阿峰峰主——
許泰阿。
也是月藍的師叔祖。
月藍是他峰下弟子,月藍的情況他自然明了,對於月藍結丹失敗他著實驚訝了一番,可調查清楚月藍結丹失敗的真相時,他也忍不住啐了一聲那寧錦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般惡毒的心思,死了也活該!
月藍結丹之時,寧錦強行突破月藍的結界,引得天雷威力加倍,然後寧錦便躲進白玉扳指的空間裡,叫月藍一人受了十倍威力的天雷,月藍怎能不死!
可沈玉衡斷人輪迴的手法讓萬劍門各峰的峰主都皺了眉頭。
這般陰毒的手法!竟不怕損了德行嗎?
「你就不怕欠下因果,損了德行嗎?」
「不怕。」
沈玉衡斂眸,掩去眸中神色。
在沒看到寧錦的輪迴記憶以前,沈玉衡並不想斷了寧錦的輪迴路。
可在感受到那滔天的怨氣以後,沈玉衡瞬間就做出了斷了寧錦輪迴路的決定。
怨氣難除,不斷輪迴,寧錦定然為禍人間!
哪怕損的是她的德行,造的孽障都加諸在她身上,她也在所不惜!
許泰阿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少女。
凡是修士,沒有不怕損了德行,欠了因果的,那些造的孽障都會成為修士進階之時的心魔,無處可避,無法可躲。
可偏偏如今有個人說她不怕。
如此之人,不成神,便成魔!
「外門沈玉衡,擅闖內門,斷人輪迴,今罰你在思過崖思過一年,你可認罰?」
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許泰阿巴不得快點結束這場懲罰,去同其他幾峰的峰主商討這個沈玉衡到底如何處置才能不讓她成魔!
「認罰。」
沈玉衡話音一落,就有兩個白衣修士出來,拿鐵鏈縛住她,壓著她往思過崖去。
大殿的門自外面被推開,九姑娘衣袂翻飛,面上帶笑的站在門口。
然而看見被鐵鏈縛著的沈玉衡,九姑娘嘴角的笑瞬間冷了幾分。
「九姑娘。」沈玉衡右手邊的白衣修士朝著九姑娘拱了拱手,聲音不徐不疾「沈玉衡觸犯門規,應當在思過崖思過一年。」
然後不理會九姑娘便壓著沈玉衡徑直離開。
九姑娘陰著臉,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這群苦行者個個都是油鹽不進的主,饒是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子把沈玉衡的刑罰減些!
她心頭氣不過,對還在空間裡困著的寧錦的怨氣就更加濃了。
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寧錦又受了怎樣的折磨暫且不說,卻說被壓去思過崖的沈玉衡。
思過崖內和外頭並沒有什麼不同,同樣的時間變換,同樣的日月星辰,若非要說思過崖有哪不一樣,也就只有思過崖內的布置了。
一塊青石板姑且作為床,還有前人留下的燒的坑坑窪窪的茶壺,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條流過的小溪。
沈玉衡坐在青石板上,整個人似乎都被抽去了元氣一般,額頭的冷汗瞬間把她額前的黑髮打濕。
寒氣四溢,似乎有鬼魂的哀鳴不斷在她識海里迴響,怨恨,嫉妒,焦慮,憤怒,緊張,痛苦,悲傷,恐懼……
無數的怨氣一團一團的在她的識海里糾結,攪得她的識海都翻江倒海,那種從靈魂深處泛上來的痛苦讓她咬緊了嘴唇,臉上的汗怎麼也流不干。
手心處傳來一陣疼痛,沈玉衡費力的睜開眼,卻看見一個渾身漆黑瞧不清楚面目的小孩子用乾枯的小手捧著她的手,咔嚓一口咬在她的手心,殷紅的血液順著她掌心的紋路而下,滴落在地上。
無暇顧及那小孩子,沈玉衡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識海,努力的用神識把那些怨氣驅趕出去,可那怨氣太多,趕了這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