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六年的春天,中容王宮裡出了個妖孽,這妖孽纏著中容的公主,那公主不過幾日就消瘦的脫了形,愁的中容王都白了頭。
「我兒,我兒,你到底是被何人所害,竟然消瘦至此,真真是疼煞我也!」中容王后抱著那仿佛只剩一把枯骨的公主,悲悲切切的哭道,她鳳冠都歪了,淚水暈了紅妝。
那公主巴掌大的臉都瘦的成了骷髏架子,下眼圈掛了好大的一層黑色,只見她形容枯槁,雙目通紅,嘴唇乾裂,已是叫人不忍再看。
公主聲音虛弱,被王后摟在懷裡,她許多日沒睡,如今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用眼神安撫著王后。
「王后,王后,大王來了!」卻突然聽得侍女急急的進來通報。
還不待中容王后起身,那中容王就已經走了進來,中容王身後還跟了個身背木劍,寬袍廣袖,一手拂塵,一手柳枝的道人。
「還請仙長救救我兒!」那中容王道。面容愁苦,看向愛女之時不禁眼帶愛憐。
他只有這一個女兒,那料想遭此劫難!竟不知被什麼妖孽纏住,消瘦成這等模樣!可憐他女兒曾經上山下水,活潑不已,如今卻連抬一抬手都不能!
中容王后梨花帶雨,幾乎跪伏在地,泣聲道:「還請仙長救救我兒!」
卻見那道人只是拂塵一掃,就扶起了中容王后,而後道人一稽首,滿臉的慈悲。
「我只是山野村夫,斷然受不起王后如此大禮。」
道人緩緩到了那公主面前,公主的眼睛好奇的看著這仙氣飄飄的道人,只覺得道人一靠近,自己的神智都清明了不少。
好像上輩子自己就見過這道人似的,公主的心跳的愈發厲害,只覺得自己應當是面色緋紅,只是想到自己如今憔悴消瘦的模樣,公主卻忍不住自憐起來。
「公主是被妖孽糾纏了。」那道人卻好似沒瞧見公主的反應,只是拿柳枝在公主頭頂一點,道。
「還請仙長除了妖孽!救我兒一條性命!」中容王拱手,面上已帶了懇求之色。
道人卻垂目,搖頭。
「公主身子已經大損,貧道法力微末,縱然除了妖孽,也沒法子續公主的性命。」
道人心裡卻暗自嘆息,這公主已是油盡燈枯,只靠一口氣吊著,哪怕除了妖孽,不出七日,公主必死!
中容王后聽道人言此,登時抱住公主大哭起來。
「我兒!你這是造的什麼孽喲,竟被那妖孽纏住?真真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還請王后慎言。」
「慎言?慎什麼言?我兒與人為善,從不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今老天卻要令妖孽收了我兒,難道不是天道不公?」王后哭聲更加淒切,公主聞此,也悲切起來,血淚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生老病死,皆有因果,公主如今的果怎知不是上世的因?」道人柳枝一甩,道了一句,而後不再言語,翩然離去。
七日後,中容公主果然闔上了眼,自此長眠不醒。
中容王一夜間頭髮幾乎都白了,中容王后幾乎哭瞎了雙眼,整個中容,無不為這公主的逝去而悲傷的。
***
「勞累而死,你覺得如何?」在輪迴道邊聽見這一聲問候,沈玉衡卻沒有回答,只是縱身躍入了輪迴道。
「如今的果,怎知不是上世的因呢?」一聲嘆息漸漸消散。
***
中容王宮,那道人雖然未救得公主,卻仍舊留在宮中,被中容王稱之以仙長。
只因他來自於壑明俊疾山,那個太陽和月亮升起的地方。
中容宮中,妖孽還在,宮人只見那道人日、日在中容宮的最高點眺望,每當晝夜交替之時,他們總能夠瞧見那道人的身影。
直到他們都習慣那道人的存在的時候,那道人突然消失了。
誰也說不清那道人去哪裡了,也說不清道人是何時消失的,更沒人說得清那道人是走的哪條路,仿佛只是憑空之間,那道人就消失了一般。
只是中容王案上卻多了書信一封,上書:妖孽已除。
卻不說中容如何,只說那道人。
道人自名雪千重,自壑明俊疾山而來,自幼在山中修行,得天地靈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