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阡來了。」
沈玉衡忽然之間出聲。
她和女魃雖然勝了,卻也僅僅算是慘勝,二人身上也受了傷,而她如今心緒不穩,若是再戰鬥下去,怕是真的要把自己搭在這裡了。
只見她抓起女魃的身體,幾個跳躍,身影就消失不見。
女魃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很快的,就已經從赤水到了另一處。
方才是被密密麻麻的異族圍困,二人自然不能夠輕易的逃出來,而如今那些異族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他倆想要離開,自然是輕而易舉了。
將女魃放在地上,沈玉衡坐了下來,靠著山壁不斷的喘著粗氣。
她的雙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只覺得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著,幾乎要蹦出來一般。
五內翻湧著,仿佛灼燒一般的感覺讓她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而那股尚未平息的戰意好像在不斷的叫囂著,讓她再去大殺特殺。
然而,怎麼可能呢?
「殺戮……」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來。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殺戮本性是難以抑制的。
無論是暴戾的域,還是自從她到了仙界之後屢屢殺生,都足以將她血液之中的殺戮因子全都引爆。
而到了如今,她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澎湃的殺意妄想主宰她的理智。
沈玉衡隨手將自己臉上的血跡抹去。
殺?她從不懼殺,更加不懼怕殺戮,哪怕是如今,她卻仍舊能夠清楚的保持著理智。
「玉衡姐姐,你沒事吧?」
女魃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姑娘的臉上還沾著血,那張戰鬥留下來的狼狽在小姑娘身上顯露無疑。
「當然沒事啦。」
沈玉衡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一雙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
殺戮又怎麼樣呢?所謂殺戮,只會成為她勝利的利刃,而不能夠擾亂她。
她主宰著殺戮,而非殺戮主宰著她。
然而下一刻,胸膛忽然傳來滾燙的感覺,那封寫著沉魈親啟的信,忽然之間從她的懷裡掉了出來。
「烈焰山。」
信上浮現出三個金色的字。
烈焰山……
沈玉衡皺了皺眉頭,這是在指引著自己嗎?
烈焰山在赤水南方,那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常年被烈焰環繞著的,便是烈焰山。
只不過在華夏大陸上,越往南,人族的蹤跡就越少。
在烈焰山和赤水之間,還有一片雨林,雨林之居住著的,是被稱為神醫族的百果族,當然,在華夏族的口中,所謂百果,念做南蠻。
女魃震驚的看著那封信,最後又把目光落到了沈玉衡的臉上,沈玉衡平靜的看著那三個字,薄唇抿的死緊。
「玉衡姐姐,接下來要去烈焰山嗎?」
半晌之後,女魃扯了扯沈玉衡的手臂,輕聲問道,小心翼翼的模樣頓時讓沈玉衡回過神來。
她拍了拍女魃的手臂。
「自然是要去的……或許那裡,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她的神色有些複雜,這一路仿佛是被人設計好的路線一般,秦艽是早有預料,還是只是機緣巧合罷了?
她不得而知,然而如今卻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只是如今卻也不能夠直接就去烈焰山。
方才那場屠殺到底還是對她的心神有所擾亂,她若是現在就直接前往烈焰山的話,怕是很容易就有可能在中途爆發。
畢竟殺戮的氣息,可不是那麼好壓制的。
而堵不如疏,她要做到的,卻是為她所用。
***
「已經近了啊。」
沉魈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那大肚花瓶上,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兩個男人的動作同時頓住,一個險些撕了自己的書頁,一個差點將沉魈的頭髮扯下來。
沉魈嘶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頓時有點扭曲,她身後的紅髮男人果不其然的收穫了雲滄海的一聲呵斥,隨後,那溫潤如玉的男人放下了書,接替了紅髮男人的位置。
蒼梧謠扁了扁嘴,然而方才確實是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