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山血海,沖天的黑氣瀰漫在臨白城西郊,夜色太沉,沉浸在夢鄉的人們沒有一個發現了這般慘狀。
被藏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的幼童,慢慢的睜開眼睛。他紅色的衣角在樹枝里飄動,格外顯眼。
幼童面前飄過來一個黑影,全身被黑袍遮住,一張清秀的臉中間被一道閃電狀烏黑疤痕的分為兩半,顯得格外猙獰。
他咧嘴發出了桀桀的笑聲,伸出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在幼童頭上摸了摸,低聲說了句。
「凌雲老祖,我等著呢…」
幼童懵懂的看著他,歪了歪頭,低頭吐了吐舌頭。
雲霄宮真的佇立在天上山頂上不假,雖沒有鳥語花香,綠草如茵的仙家之景,但白雪皚皚,靈氣濃郁,令人心曠神怡。
終年積雪的雲霄宮顯得格外清冷,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外門弟子在低著頭掃雪,打掃山道。偶爾得以見到幾位築基期的師兄御劍飛過,眼中羨艷不已。
「天天在這守門都快發霉了,看那些內門弟子,一個個又清閒修煉又快。」
「入門大典完了,聽說今年的內門弟子的數量很少,我們沒準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
一女子突然御劍飛來,往生門的守門弟子只感覺一陣風拂過,卻什麼都沒見到,其中一人覺得有些異樣,連忙去回稟雲霄宮的掌門以及幾位長老。
是北越師叔回來了。
雲霄宮掌門曲無極被驚動,喚著弟子前往北越真人凌雪兒的府邸迎接。
他眯著雙眼負手立於雲霄殿前,神情複雜。
這個性子傲然,天分又高的師叔,鮮少乖乖的待在雲霄宮,反而常年在外闖蕩,凌雲老祖閉關百年,這個師叔也在外遊歷了百年。
「掌門師兄表情怎麼這麼嚴肅,莫非遇上了什麼煩心事?」丹宗長老笑生晃著腰間的葫蘆一步一搖的走了過來,顯然也是收到消息過來的。
「只是有些遺憾師叔回來的不是時候,不然還能趕上第十七代弟子的入門大典。」曲無極笑了笑,待笑生過來後,兩人一同走進了雲霄殿外殿。
器宗長老苦生來的晚一點,聽見這話,對此嗤之以鼻。「算了吧,今年這些弟子我都看不上,別說師叔了,除了被掌門搶去的那個葉盞是個好苗子,其他幾個資質也不過爾爾罷了。」
苦生長老一踏進雲霄殿就擺了一個苦瓜臉,語氣也很是糟糕,曲無極想著前幾天的入門大典里收徒之事。哭笑不得的問。「師弟還在氣我收了葉盞?」
回答他的只有冷哼一聲。
「你啊你…」曲無極笑了笑,眉眼裡還是有些得意之色。「你也知道那孩子明明更擅長劍道,師弟要是願意,平日裡再對他指點指點便是,我見他也是極喜歡師弟你的。」
器宗長老苦生冷笑一聲,不與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曲無極爭辯。
笑生出來圓場。「師弟啊,前天可是聽說你朱雀堂有個弟子練出了上品靈器,這樣的天賦就算那個葉盞也未必有吧。」
苦生吹了吹鬍子,沒講話。
他們三人言語間,剛才前去凌雪兒府邸通傳的弟子已經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名陌生幼童。
凌雪兒帶著外人入門派的氣息自然瞞不過掌門和幾位長老,早早了收斂了元嬰期的威壓,等著人上門。
這幼童,不過三四歲年紀,身穿正紅色長衣,亦步亦趨的跟著領路的弟子,小小的模樣,五官分明,用紅繩扎著一個小辮,白白嫩嫩的小臉上一雙眸子分外明亮,咬著下唇懵懂的盯著面前幾位修者看。
曲無極有些驚訝,他雖察覺到這位師祖帶了人上天山,卻沒料到帶了這麼個小孩。
既然已經領到雲霄殿來,北越師叔的心思並不難猜,之前神識礙著北越師叔的修為不能細察,如今看來卻是個幼童,雲霄宮還未曾有過這么小的弟子。
「哪裡來的小童,這模樣俊俏的。」丹宗長老笑生依舊是笑嘻嘻的,彎下身子摸了摸幼童的臉。
「這孩子身上氣息不討喜。」器宗長老苦生皺了皺眉,只是掃了一眼那小孩,便有著莫名的敵意。
曲無極有些詫異苦生的態度,但仍是一臉慈祥,彎下腰向正在不安的看著他們三個人的幼童招了招手,溫和的說:「依我看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