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雲一行人擠在馬車上踏出小鎮,此時的雪花已經變得稀疏,像是天空在揮灑下最後余雪,為他們歸途增添了一絲別樣的詩意。
當夜色漸漸被淡白的晨曦取代的時候,一行人終於押著兩名日本特工回到警局。
「先打半個小時。」
刑訊室大門重重關閉,沉重的鐵門回聲在室內迴蕩,許青雲坐下後聲音發冷,仿佛從冰窖中傳來。
左金方等人全愣了下,不問問再打嗎?
「好。」
鄭繼明第一個站出來,拿起皮鞭,凌空而下,沒去沾鹽水便對著兩人狠狠的抽了下去。
兩人被打的鬼哭狼嚎,不斷求饒,他們的中國話說的確實很好,若不是提前抓到了胡七,得知他們真實身份,很難相信他們是日本人假冒。
許青雲閉目養神,一天一夜沒睡,所有人帶著疲色,鄭繼明卻是個異類,神采奕奕,渾身涌動著無窮無盡的活力,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過一道道凌厲的弧線。
許青雲說半個小時,他就抽了半個小時。
哪怕只有他一人,兩名日本特工一樣被抽的鮮血淋漓,身上沒一塊好地方。
鄭繼明停了下來,雙腿猶如被抽空了力氣,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牆根。
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微微顫抖,無法控制的哆嗦著,臉上依然帶著股狠辣。
他父母在估衣街開了個門市,暴亂當日被日本人殘忍殺害,若非弟弟正巧不在店內,恐怕全家就剩下了他一個。
血海深仇,刻骨銘心。
許青雲起身,走到鄭繼明身邊,遞給他條毛巾:「擦擦汗,休息會,放心,你的仇總有一天會全報。」
他明白鄭繼明為什麼如此,眼下他身邊只有一個鄭繼明,但他知道,用不了幾年,他身邊會有無數個鄭繼明。
「謝謝班頭。」
鄭繼明顫抖著手,眼中滿是感激,若真像班頭所說,讓他報了父母之仇,以後他會將自己的命賣給班頭。
「說說吧,真實姓名,職務,代號。」
許青雲轉身,明知故問,意在迫使對方主動坦白,胡七早已交代過他們的情況,現在要的是補充。
「我們哥倆兒就是山里打獵的,不知道為什麼抓我們。」
一人虛弱的回道,許青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普通獵戶有那麼好的手槍?還不老實,給他們澆點鹽水,繼續上菜。」
兩人全身是傷,鹽水如細雨紛紛揚揚淋下,每一滴鹽水如同針尖般銳利,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痛苦的哀嚎聲,頓時迴響在刑訊室內。
接著扎手指,拔指甲,胸前烙鐵,全是基本操作。
漫長的煎熬,終於有人心理防線被攻破,無法再忍受痛苦的折磨,低聲喊道:「我說,我都說。」
「我本名三田市衛,滿鐵情報處行動科隊員,代號黑土」
他的交代沒錯,和胡七的口供能對得上,說明他的心理防線確實被擊破。
許青雲趁熱打鐵,問出所有的情況。
和胡七交代的沒什麼出入,他們的確是被派來天津執行行動,具體行動要等滿鐵情報處情報科的人來給他們布置。
沒接頭之前,他們不知道具體任務是什麼。
但他的交代比胡七多出一些,主要是他們在其他地方的作惡,特別是胡七,這傢伙從天津逃回東北後,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殺死了七人,禍害過三個姑娘。
胡七這樣的人渣,不殺不足以平天怒。
「青雲,你把人抓回來了?」
門被推開,許青石突然走了進來。
昨天許青雲出任務後,他便留人一直在這邊等著,隨時向他通報情況,許青雲剛押人回來他便已知情。
特意給許青雲留了時間,讓他先完成刑訊。
「哥,您來的正好,已經問出了一個,另一個估計撐不了多久。」
許青雲起身,還沒招供的日本特工,正在享受老虎凳的柔情,高高的磚頭讓他痛苦不已。
「我說,我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