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諸位夫子,我給大家介紹一下。」站在白衣公子面前的中年人,在場的都認識,乃是戶房王主司。
他不是官員,卻是小吏當中的高層,主管一縣的錢糧調撥,時常要和天鴻書院的山長打交道。
此時他一臉榮幸的說道:「這位是來自金陵陳家的陳英傑,陳公子。」
這個縣中權力地位排名前列的縣中大佬,此時竟然甘居陳英傑之下。
見到這一幕的天鴻書院的山長、夫子們心中齊齊一震,打量著陳英傑的目光,越發顯得謹慎。
「他就是那陳龍王的公子?」
「縣衙的幾位大人物為承托,這個陳英傑好大的威風。」
「我私下裡聽家中長輩說過,陳家在金陵很是顯赫,在朝中也有依託,此次來一個小小的錢塘縣,只怕是猛龍過江。」
諸多學子們,相互交頭接耳,小聲說著。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當今天子信重之人,本身又有強大的勢力,當真是威風赫赫。天鴻書院的許多士子雖然家境不凡,但是卻沒法和人家想比。
更何況大部分士子家境普通,見到陳英傑如此威風,心底越發畏懼。
「山長,諸位夫子,還有諸多同窗,英傑此來,是為了在天鴻書院讀書,久聞天鴻書院文風鼎盛,高中者甚多,英傑十分羨慕,此次前來,與諸位同窗,還請不要見外。」
陳英傑當仁不讓,意氣揮灑的道。
那個姿態,那個狀態,他陳英傑根本不像來讀書的,倒像是上司來巡查工作的。
士子讀書,善養浩然正氣,他陳英傑來勢洶洶,總有人不信邪,當即冷哼道:
「陳兄來天鴻書院是來讀書的嗎?我看著倒像是做山長的。」
「有道理,我還以為是錢塘縣令來視察呢。」
「這位士子說錯了,老夫是不會在陳公子讀書的時候來巡查,哈哈。」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轉頭一看,就見一個滿臉笑容、氣度非凡的中年男子,排眾而來。
錢塘縣令,方唐鏡。
這個在臨安城都有幾分薄面的一縣之尊,此時竟然到場,他身後跟著兩個都頭,亦步亦趨。
而方縣令來到陳英傑面前,笑道:「本官有事耽誤,來得晚了,希望陳公子不要介意。」
陳英傑笑道:「小子何德何能,承蒙縣尊親臨。」
看著這兩人談笑風生,無數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陳家竟然背景勢力如此雄厚,連一縣之尊都要親臨,這天鴻書院分明來了一尊大佛啊!」
「可不是啊!只怕山長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來啊!」
「那我們在他面前,豈不是更加沒有存在感?」
「人家是根本不在乎我們的存在吧。」
……
此時陳英傑已經和諸位大人物見過面,笑道:「小子初來乍到,不敢多說,先要和同窗們搞好關係,日後還要叨擾諸位大人。」
「不敢不敢,陳公子客氣!」
「呵呵,自然要方便著陳公子來。」
「無妨無妨。」
諸多大人物打著哈哈,紛紛告辭。
他們明白,這一趟之後,只怕名聲會傳到天子耳中,很有可能就簡在帝心了。
陳英傑目送眾人離開之後,便對山長微微躬身:「山長,諸位同窗可都來了。」
山長心裡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全體同窗都已經到了,不過……」
「莫非還有一人沒來?不知這位同窗是?」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就在此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正見到葉楚緩步而來。
陳英傑一臉陰沉的看著緩緩而來的葉楚,心中大大的不爽。
本公子第一次來這書院,你居然敢遲到?
「夫子,這位同窗是?」
他笑嘻嘻的問夫子。
夫子眼睛眨了眨,縷了一下鬍鬚,微微搖搖頭,說道:「他叫寧采臣。」
寧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