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叛了信仰,出賣了組織,而且不難推測,此人身份極度敏感,地位舉足輕重。
至少絕不會低於顧一白!
否則,敵人縱然捕捉到了什麼線索,但是以隱蔽戰線工作的嚴密性,也斷不可能對我方人員動向、身份信息了如指掌,並展開針對性的抓捕!
所以顧一白此刻豈止是坐如針氈,他簡直是心急如焚!
當然,事已至此,已經造成的損失是無可挽回了,但因此引發的連鎖反應,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卻需要有人站出來消除處理!
而顧一白作為紅黨在上海地下情報站的負責人,自然是責無旁貸。
然而,其此刻在上海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不能夠也不適合再繼續拋頭露面。
當務之急,卻是要儘快趕回延安,協助組織,挖出潛藏在上海的內奸,重新建立隱蔽戰線,搭建修復情報網絡,再度打開上海情報工作新局面。
「江道長,您在嗎?」
既然打定主意離去,顧一白隨即也不再耽擱,徑直來到江浩然的住處,並敲響了他的房門。
於情於理,就算要走,走之前,還是要和東道主,同時也是他救命恩人的江浩然打聲招呼的,總不能不辭而別吧?
「是顧先生啊,那快請進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音,也不見有人開門,但房門卻自動打開了,顧一白對此倒是見怪不怪,徑直向里走去,一眼便瞧見了盤坐在蒲團上,不知是在打坐還是在修煉的江浩然。
「江道長,我」
「顧先生這是要走了嗎?」江浩然截口問道。
「道長真乃神人也。」
顧一白先是讚嘆了一句,緊接著又道:「感謝道長及唐先生近段時間以來的盛情招待,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今外面風聲漸止,顧某人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理當如此。」
江浩然理解道:「顧先生心系革命,胸懷天下,自然是不肯耽溺富貴,貪圖享樂的,不過既是離別,總也該踐行一番,教我聊表心意才好。」
「唉,於情於理,顧某人本不該辜負道長的美意才是,但眼下情狀危急,勢如累卵,卻是一刻也耽擱不得了,不妥之處,還望道長多多海涵則個。」
「誒,先生何出此言,事有輕重緩急,擇其重者先為之,其不重者後為之,我江某人還是分得清什麼是輕重緩急的,只是」
說到這裡,江浩然語氣頓了一頓,似有難言之隱。
「道長有話但講無妨,你我之間,毋需客套。」這段日子以來,顧一白早就被沉甸甸的人情給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雖然他也不認為以江浩然的本領會有什麼事情要有求於他,但如果真的有事,那他反倒覺得再好不過,最起碼能還掉一些人情,不至於心理背負過重。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江浩然鋪墊了這麼久,其實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此番挽留先生,除了有一份大禮要贈予先生外,其實確有一事相求。」
「道長客氣了。」
顧一白擺手道:「我顧某人並不敢誇下海口,說什麼但有所求,必有所應,但只要不違反組織原則,且又是某力所能及之事,必不叫道長失望便是。
至于贈禮一事,就不必再提起了,道長待我恩同再造,有需要用到顧某的地方,顧某高興還來不及,又怎能收受您的好處呢?
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顧某人豈不是要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此事還請就此打住,萬萬不可再提起了,如若不然,顧某也只好請道長另請高明了。」
「顧先生誤會了,當然,也怪我沒把話說清楚。」
江浩然糾正道:「確切的說,這份大禮,並非是贈予顧先生的,而是贈予顧先生所代表的黨組織的,權當作是在下支援抗戰,支援革命的一點心意,所以顧先生萬萬不可推辭啊。」
「原來如此。」顧一白愧赧道:「道長勿怪,原來是一白孟浪了,既如此,那一白就卻之不恭了。」
顧一白沒有再客套,而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下來,畢竟,組織目前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可謂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在逆境中謀發展、在亂世中覓真理,因而發展艱難,步履維艱,亟需來自社會各界、方方面面、不同形式的援助。
誠然,顧一白並不清楚江浩然口中的大禮到底是什麼,但他卻清楚對方的為人。
以其一貫的大手筆,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怕這份所謂的「大禮」,勢必還要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像這樣於國於民於黨的好事,他要是拒絕了,除非是腦袋被驢給踢了,否則簡直就是組織的罪人,百死難贖其罪!
顧一白突然變得莫名期待起來,對於江浩然即將送出的「大禮」,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呢?」
他忍不住想道。
卻下意識忘記了,就在上一刻,他還歸心似箭,一刻都不肯停留。
但也不難理解,在上海地下黨組織遭受重大損失的關鍵時刻,江浩然的這份大禮極有可能就是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及時雨,足以幫助組織快速回血,恢復元氣。
所以相比他微不足道的個人力量,到底是回去重要,還是接收這份大禮重要?
孰輕孰重,可謂一目了然!
「唉」
看著眼前這個貌似平平無奇,實則高深莫測的年輕道人,顧一白心中百感交集:「要是他肯加入組織,該有多好!」
顧一白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回冒出過這樣的想法了,事實上,他不止這麼想過,還不止一次這麼做過,但每次都遭到對方婉拒,實在是令他一籌莫展。
他是真的不想白白錯過這顆好苗子啊!
或許,正是因為心中無時不刻都在企盼對方能夠回心轉意,所以才能耐著性子,在唐公館一連居住了長達半月之久吧。
如若不然,只怕要不了三天,用不了五日,他就會因為憂心黨事,憂患黨危,不聽勸阻,不避險巇,也要選擇冒險離滬吧?
看來,對方也是算到了這點,這才留有一絲餘地,好讓自己心存念想吧。
「罷了罷了,說到底還是自己著相了。」
想到江浩然修道人的身份,再想到他種種神乎其神的道術武功,顧一白突然間釋然了。
不難想像,想要修煉出這一身本領,少不得需要耗費十數年苦功,怎麼可能說棄就棄呢?
將心比心,如果有人勸說自己放棄信仰,背叛組織,自己又豈能答應?
也許自己並沒有這層意思,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符籙三宗新主線!偉大存在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