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台白的武威衛總是閃電一樣擊潰當面的軍陣,在各部聯軍的大隊軍馬圍攏過來的時候,又呼嘯著隱沒入白茫茫的霧氣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此刻,瀛台白聽到了從瀛棘大營處傳來的隆隆鼓聲:這是急喚鼓,大君瀛台寂求救的鼓聲。但瀛台白回不去了,他聽到了順著風傳來的馬蹄聲,那些蹄聲輕快如風,急如驟雨,這是青陽大風營!
瀛台白攥緊手裡的長矛,縱聲喝道:「全軍掉轉馬頭,就讓我們來會會聞名天下的大風營!」
…
在瀛棘大營前的霧氣里冒出來的騎兵雖然不多,卻全都是白戎的精銳。瀛台白的陷馬溝極其刁鑽,白戎的騎兵被迫分割成小隊小心翼翼地慢跑前進,但無論他們的馬跑得再怎麼慢,這些兇狠的騎兵終歸還是要衝到瀛台寂的王旗下。
赤蠻一人獨領三百豹韜衛,「懸刀!」
然後,瀛台寂便看到了他此生難忘的一面:赤蠻一騎絕塵,在他的身上仿佛燃燒著熊熊的黑色火焰,那便是來自於天驅宗主姬揚的意志嘛!
白戎是自己崩潰的,每一個白戎人都瘋了似的逃跑。那根本不是人,那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魔,一個人殺穿了本部的軍陣,地上留下四五百具焦炭般的屍體。
沉默,所有人的目光只停留在赤蠻的斬馬刀上,那裡滴落的黑色的粘稠血液。
…
鐵狼王舉刀大聲咆哮,已經看到了被數百名黑甲長槍的衛士簇擁著的呂貴觥,而那些青陽最勇武的衛士們終於抵擋不住了。
鐵狼準備帶著所有的馳狼精銳從缺口中一擁而,就在這一刻,鐵狼王突然聽到了從側翼傳來的鐵勒部人的慘叫聲和狼的驚恐嗥叫聲。只見一道鐵流正從左側衝來,黑色的鐵甲在霧氣里也發著黝黑的刺眼光芒,。
這支軍隊早就掩藏在了那兒,竟然隱忍到了最後的關頭:「不愧是虎豹騎!」
「拼了!」鐵狼王大聲呼喝道:「殺青陽王!」
馳狼騎的裝備雖然粗陋,但士兵的狂悍之氣較青陽人則有過之而無不及,坐下的巨狼利齒更是能咬穿鐵甲。短時間內雙方膠著在一起,誰也無法撼動誰。
…
瀛台白縱馬疾馳,他剛要舉起大矛,卻突然勒住馬,大聲喝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那人騎在一匹毛色潔白的幼年巨狼背上,赤蠻、大合薩、長孫齡隨伴左右,他看到的人不是我瀛台寂卻還能是誰?
瀛台寂呵呵笑了:「我去殺青陽王,二哥有興趣嗎?」
不知何時姬揚終於走下了雪山,沒有人作陪,也不需要人作陪,姬揚走的是一條直線。赤蠻的身上有姬揚的意志,他就相當於是一座燈塔,引導著姬揚的腳步。
瀛荊的營地終究是被拋棄了,赤蠻為瀛台寂殺出了一條血路,姬揚便是沿著這條道路前行。這是一副壯闊到極點的話語,仿若山嶽一般高大的身影行走於戰場,但凡避之不及的騎兵,皆留下了自己的血與骨。
蠻人跌下馬背,沒有人敢於向姬揚揮動自己的武器,他們仿若最虔誠的信徒跪倒在大地之上。
霧已散去大半,透過薄薄的白霧和紛飛的初雪,瀛台寂和瀛台白的軍隊已經隱約可看到那數十里外的旌旗搖動。
瀛台白面無表情訴說著一個事實:「他們馬上就要敗了,可我還要去努力最後一次。」
瀛台寂兩腳踩在狼鞍上:「我和你是兄弟!」
瀛台白的笑聲如同大潮:「好,我們是兄弟,我們本來就是兄弟!」
…
鐵狼王的三百近衛狼牙和瀛棘一部還在死命地圍攻青陽人的大寨,而突破防衛的一部虎豹騎已經開始攻擊他們的後方了,青陽右翼派來增援的一萬鐵騎也已趕到,反而將鐵狼王圍在核心。
殺戮,將飄揚下來的每一片雪花都染得通紅。
鐵狼王以他的狼騎圍成一圈,咬著牙頂著來自外面越來越激烈的打擊。他左手裡的盾牌已經成了一面篩子,身上蝟集的箭支總有數十支。狼騎兵臂膀相連,將一面面的盾牌摞在一起,建成一道臨時的堡壘。
鐵狼王此刻滿面是血,只剩下一雙眸子依舊明亮。他凝目相望,猛見青陽人陣中心飛騰起一陣混亂的巨浪。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