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死氣漫捲,毒氣飄蕩。
紅光照耀之間的祭壇顯得越發的邪異。
「呼!」
祭壇之前,安奇生緩緩睜開眼,眸光深處神光歸於平靜:
「古長豐......」
這一次見面,他收穫極大,對於此界的諸多隱秘都有了了解。
一切的源頭,源自於二天碰撞。
百多萬年前,靈氣自皇天而落,沒入此界,摧毀了此界原本的修行體系,自此,展開了長達百萬年的爭鬥。
皇天十戾喜食修道者,天公滅世,周而復始,直至如今,已然是百多萬年過去了。
而衛少游的記憶若是真,那麼原本軌跡之中,這樣的爭鬥,還要持續到未來。
直至此界徹底的成為,皇天界的,人間道。
至於其中的生靈,根本不會被二者所在意,一茬又一茬,滅又生,生又滅。
天公滅世為自救,這無可指摘。
然而,他不是天,也很難站到天的高度去看事情。
而站在人的角度來看,此方天地的眾生,已然很苦了。
天生萬物其恩難償,卻不意味著眾生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去抗爭。
可惜古長豐在此界早已沒有了半點痕跡,唯一一縷印記也只在那陰司酒館的空間之中。
他自然難以捕捉其精神烙印。
而他從來不是個輕信於人的人,古長豐或許不會說謊,但卻未必會將一切全都告訴他。
而有些時候,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點滴隱瞞,都可能會是致命的。
古長豐對他所說極多,解開了他諸多疑惑,但他心中卻仍有疑惑。
若此界之『天公』對於靈之五毒厭惡極深,那麼,祂又為何會與,明顯於靈氣之道上達到極高高度的古長豐合作?
這,又是為什麼?
「你隱瞞了什麼.....」
眺望高天,安奇生心中自語。
他心如明鏡,極為敏銳,隱隱能夠感覺到古長豐話語未盡。
這是他故意隱瞞?
但以他的閱歷不會不知曉故意隱瞞是瞞不過他,若真要隱瞞,有太多方法了,話說一半是最低級的手段。
那麼,是不能說出口?
「幽冥府君,謝七,天.......」
駐足許久,安奇生方才斬去心頭諸多雜念,心中明鏡一塵不染。
看向了死氣瀰漫之中,重新長出了一身『肉瘤』的老蛤蟆。
這頭老妖怪卻是不能殺了。
至少暫時不能殺。
不過,殺暫時不能殺,卻不代表著不能『廢物利用』。
轟!
安奇生心念一動間,面前那一座百丈祭壇又自搖晃震動起來,擴散的紅光逆流而回,凝聚在一枚枚符文字籙之上。
新一輪的獻祭,又要開始了。
.......
天地浩瀚,似無邊界,古往今來近乎十萬年,橫跨四海,遊走五陸之人寥寥無幾。
無他,艱險且路長。
縱然對於神通成就,渡劫功成之輩來說,也十成十是個苦差事。
東陸,其地處東極之極,為大日升起之地,與西陸並稱為天地間最為酷熱之地,同理,南北兩陸,則是最為冰寒之地了。
大日初升。
無盡光芒揮灑大地,雖還是晨輝之時,天地間卻已然沒有了一絲亮起,熱的如同蒸爐一般。
山間大地之上的草木都懶洋洋的耷拉下了頭。
呱呱~
老鴉在樹林之中發出陣陣淒涼鳴叫。
熱風吹來,掀開野草,露出遮蓋之下,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腐爛白骨。
咔嚓~
布靴落下,發出聲響,骸骨的頭骨被踩得粉碎。
呼~
一隻手探下,捏起一抹骨粉,搓了搓。
「此人是個有道行的,這骨雖然酥軟脆弱,卻至少有上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