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玄道人?
林洐眸光一閃,有些驚疑不定。
安寧府與西北道城相隔何止億萬里,他雖有神通在身,卻也無法感知到安寧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聞聽『鴻玄道人』,心中頓時一驚。
「嗯?林兄認識此人?」
七玄真一也有些訝然,旋即一笑:「如此倒是好辦了。」
「他,元神?」
林洐心中有著一抹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那日龍脊山外曾有大戰爆發,我以秘法推演,認出交手二人,一人是無妄海的擎無拘,另一人,卻正是這鴻玄道人......」
七玄真一語氣莫名。
那一戰後,他自然搜尋到了有關於那鴻玄道人的信息。
只是,一如林白眉等人,他也無法理解,一個小門派的入道修士,如何能在短短半年時間裡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
正因如此,他方才按下了王玄感,卻也並非只是忌憚其元神修為。
實在是,此人身上發生的變故,讓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
林洐心中越發驚疑,莫非當日之見,他隱藏了修為?
聯想到那道人面對自己的漫不經心,他心情漸漸平復。
不無可能。
「林兄若是認得此人,倒是好辦許多了。」
七玄真一敲擊桌面,若有所思:「無常宮渡海而來,所圖必然不小,此時,絕不應該得罪一尊元神大修士。」
「道友說的是。」
林洐點點頭,按住了心中的疑惑,轉而問道:「只是那無常宮遠在北俱,橫渡何其不易?道友可知此番他們出現在南瞻,究竟有何目的?」
「不好說,不好說。」
七玄真一微微搖頭,眉頭緊鎖:「數月之前,發現無常宮蹤跡之時,我曾秘法請示師兄。師兄的態度有些奇怪,只說讓我駐守西北道不得擅離,也不得擅自出手.......」
「張司主都諱莫如深嗎?」
林洐心中一震。
靖夜司主張鳳府乃是大周當代最為頂尖的幾人之一,其位比三公,於大周帝庭之中的地位僅次於帝主,太子以及大祭酒等寥寥幾人而已。
相傳其早已修成法身,實力驚天動地。
能讓這般人物都含糊其辭,可見這背後之事比他想像的還要來的大。
他可是很清楚,那位靖夜司主與七玄真一的關係,若非著實忌憚,絕不會含糊其辭。
「師兄法身大成,放在過去,已是天仙人物,又有什麼畏懼可言?」
七玄真一卻是擺擺手:「或許,是因為『萬法朝宗』將要召開吧,祭天之前,終歸是要有小心些的。」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小心自是應該的。」
林洐說著,心中卻隱隱覺得背後之事非只如此。
萬法朝宗之會,絕不僅僅是分封諸道的盛會,其背後祭天的意義更大。
因為大周本就『受命於天』。
可正因這是祭天之禮,大周開國至今三萬多年可都不曾有任何人敢在這『大祭』前後生亂。
因為這是獲罪於天。
「越是風雨欲來,就越要謹小慎微。靖夜司雖有監察天下之責,可力有不逮,又如之奈何?」
林洐思量之時,七玄真一卻是一擺手,取出一壇靈機蘊藏的老酒,笑著為二人斟上:
「來!」
「多謝道友款待。」
端起酒,林洐心中苦笑,卻也有些恍然。
知曉了為何張鳳府師兄弟那般多,活下來的只有資質未見得有多高的七玄真一了。
不說其他,遇事則退,一退再退,這樣的封疆大吏,也是沒誰了......
.......
呼呼~
大日高懸於空,揮灑萬般光芒,照亮天地,照破一切陰暗。
地仙道的靈機比萬陽界還要濃郁,諸般草木生長極快,西北道雖處苦寒之地,草木卻也同樣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