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七色樹丫遮天蔽日也似籠罩了偌大的幽冥,反而為這一處森冷枯寂的大界帶來了不同於尋常之時的光芒。
樹下,一僧一道,相對而坐,持黑白棋子,不疾不徐的落子,拾子,一派怡然自得之景。
相距此間不遠不近,一眾人遙遙望著,或眉頭緊皺,或面色沉凝,亦有搖頭苦笑者。
獨獨沒有人靠上前去,哪怕是長吁短嘆的薩五陵,也有些頭疼,似也拿不定主意。
啪!
清脆的落子聲中,滅生挑眉,望了一眼頭懸銅鏡一口,身軀幻滅若虛影的菩提道人一眼,突的冷笑一聲:
「你弟子們拼了命的救你,連安某人臨死之時,也不忘將你自歲月之中撈出,可那,又有何用?」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菩提道人,視線落在銅鏡之上的時間最久。
時空盡頭,開天之初的那一具屍身以及那一口神刀之影,他自點化那『大道天書』之時就隱隱有所察覺。
但,看到並不意味著可以拿到。
即便是自己那所謂的『本尊』安某人,也無法真正意義上觸及到那一道刀影。
即便他以其『心鏡』為媒介施展入夢大千之法,強行將那刀影倒映過來,仍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其根本神意,都必會被此刀影反噬重創,甚至於,直接隕落都不是不可能!
「所有人都小看了你,你算計的倒是面面俱到,連自己也算計在內了……」
面對老對頭的嘲諷,菩提微微搖頭,心下嘆息。
安奇生一刀斬落諸界法道,驅散聖人餘蔭,一舉掀翻了聖人宰執諸界億萬萬紀元的秩序。
可受益最大的,卻還是滅生。
無有聖人掣肘的如今,還有什麼人能夠阻攔滅生?
他終歸僅剩一縷虛影,哪怕再施『無道歌』也只不過能稍稍攔住其腳步而已。
說到底,越是強大越是難以滅殺,可一旦隕落,也越難以逆轉生死。
這是天道。
亦是大道。
「皇天非同他界,或許不及絕靈宇宙特殊,可也絕非等閒大界可比。皇天諸聖雄踞此界無盡歲月,已不是尋常手段可以破局的了……」
塵埃落定,滅生的神情越發縹緲,更似要超然的意味在內:
「破局,終歸在我。」
破局,在我!
菩提有心反駁,可回想過去至現在的種種,也不得不承認,滅生在其中不可或缺,哪怕,他私心在。
與諸聖周旋的是他、與星空樓主交易的是他、終結了伐天之戰的是他、覆滅須彌的是他、點化大道天書的是他、
第一個察覺那口神刀之影的也是他……
「貧道有一事不明……」
沉默一瞬,菩提開口問道:「本尊有全知在手,縱一時看不到你的謀劃,終歸也會發現。」
說到此處,他話語一頓,方才凝神望著滅生漠然的面孔:「那一刀,殺得太龍,斬得諸聖法道,你就不怕,連你也被一併斬了嗎?」
「斬我?」
滅生點了點頭:「此刀雖儘是一道神通殘留於無盡歲月之前的影子,可哪怕是以心鏡將其倒映而來,也可屠聖,自然也能殺我。」
滅生坦然,似無任何隱瞞的意思。
「但,安某人終歸不曾將那刀影握在掌中,或可殺得入界之太龍,卻未必殺得了天外天的那位,星空樓主!」
滅生神色少見的有著一抹凝重,他忌憚的,正是星空樓主:
「他斬出此刀,縱非必死,卻也無力久留。若再無我,又有何人能與天外的那些老不死博弈呢?」
他的語氣平淡,似萬事盡在心中,而事實上,七萬載所發生的一切,幾乎沒有超乎他的預料。
唯一的岔子,還是菩提道人的『無道歌』。
而此時,長刀掃滅一切掣肘,諸聖無法再度踏入皇天之內,本尊也生死不知,自己,終歸是成了。
說到此處,他望了一眼幽冥界中的神情複雜的一眾人,淡淡道:「終歸奉吾為祖師,新的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