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是中午剩下的餃子,這個年代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晚上7點多燒完炕,兄弟倆就一起躺在了裡屋。
孫趕超扭頭問道:「大哥,這事兒你到底咋想的?」
「啥玩意啊?」孫趕偉躺在被窩裡,迷迷糊糊的說道。
因為他都快睡著了,昨天晚上因為回家太興奮,根本就沒睡好,今天又坐了一上午的車,剛才又和母親爭辯了一下午,簡直太勞心傷神了。
孫趕超聞言,裹這厚被子坐了起來:「明知故問,還能啥事,現在咱媽不同意,你咋整啊?」
聽弟弟這麼說,孫趕偉也沒心思睡覺了,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為一句無聲的嘆息:
「唉,還能咋整,我也愁挺啊,總不能跟老周家那個周蓉一樣,直接私奔去貴州吧~」
孫趕超笑了笑:「你可別學周蓉,她那就是沒長心,極度自私自利,光顧著自個兒了,根本不考慮爹媽怎麼想~」
「十多歲就跟那個叫馮化成的老男人通信,那個時候她懂個屁,被幾句情詩就給打動了,把我換成秉昆,知道這個事直接就一紙舉報信!」
「罪名都是現成的,一個(黑)五類妄圖勾引工人階級的子女,還是個未成年,就憑這兩條,直接就是能讓他吃花生米!」
「大哥,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一定會幸福,但要沒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一定不幸福!」
孫趕偉自然知道弟弟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輕輕的踢了他一腳。
沒好氣道:「你小子,這現在當幹部了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放心吧,哥明白你啥意思,我會好好的勸勸咱媽,父母要是不同意,我是不會輕易結婚的~」
孫趕超問言點了點頭,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時候突然想起姐姐給自己留了一把鑰匙。
於是建議道:「大哥,咱倆再喝點啊,正好也想跟你嘮嘮嗑,咱們去我姐那,他們家沒人,應該都在姐夫父母家,咱哥倆過去一醉方休~」
孫趕偉因為今天下午母親強烈反對,也鬧心扒拉的,想著喝點酒也好。
於是點了點頭:「也行,但是咱倆咋進去呀,總不能這大晚上的找你小麗去要鑰匙吧?」
「大哥,你似不似傻,我既然這麼說,那肯定說明我有備用鑰匙唄,趕緊穿衣服吧~」孫趕超說完把棉襖棉褲拿了起來往身上套。
其實這次喝酒,也是想問一下大哥對以後的打算,今天的突發事件把自己之前的計劃全打亂了。
穿完衣服之後,下炕套上棉鞋:「哥,你快點,我去和咱媽說一聲,省的她明天早上看不到人再擔心~」
「嗯呢~」孫趕偉點了點頭,因為沒有開燈,再加上好久不在家住,使得他穿衣服有些慢。
這邊孫趕超走到大屋,他知道躺在炕梢的母親肯定沒有睡。
俯下身,在其耳邊輕聲說道:「媽,我知道你沒睡著,是不是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勸我哥,問清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您~」
「唉」孫母嘆了口氣,先是欣慰的拍了拍小兒子的手,之後坐起來,從柜子裡面找了幾盒魚罐頭,還有一包花生米。
「把這些都拿上,外屋地下有酒,還有剩的餃子,跟你哥好好說說,咱可不能在農村待一輩子呀~」
一旁的孫國福身為父親,自然也沒睡著,這些年小兒子忙前忙後,幫完他姐還要幫他哥,一想到這心裡不免有些內疚。
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最後只是說道:「二超,你大哥的事辛苦你了~」
「爸,那是我大哥大姐,我不幫忙誰幫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倆早點兒睡吧,別擔心了~」孫趕超安慰了一句。
緊接著拿上東西,和哥哥一起離開了家門,兄弟二人共騎一輛自行車,呼哧呼哧的換班蹬了半個多小時。
樓下鎖好自行車,在上樓的時候,孫趕偉說出了心裡的顧慮:「二超,小麗和平凡擱家咋整啊,咱們就這麼過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孫趕超滿臉不在乎的說道:「擱家就擱家唄,正好和姐夫一起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