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婤兒實際上撒謊了,因為郭廣義收攬敗兵,根本用不上兩三天,最多一天就可以了。
所以一說動了李五叔和李七叔兩個人之後,郭婤兒就安排精明一些的李七叔去將白帳中的金銀器具裝箱,而讓憨傻一些的李五叔送他出城。
李七叔高高興興地下去了,以他的『聰明頭腦』,怎麼會想不到趁這個機會大撈一把呢。
李五叔雖然也很想去撈一把,但剛指天發誓要聽安排,現在也不好拒絕,然後只能聽命幫郭婤兒潛出城外。
而他們一出城,剛走不過一個時辰,就在山坡上見得怛羅斯城外旌旗蔽日,郭廣義率領他的一千白狼軍精騎,提前回到了怛羅斯城。
李五叔嚇得臉色慘白,還未說話,山後邊又突然冒出一彪人馬。
郭婤兒一見,在人群中勐地嬌喝一聲,一夾馬腹,瞬間就從李五叔和幾十個李家騎士中間,飈了出去。
李五叔愣了一下,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郭婤兒是要逃走,等到對面騎士手持弓弩,對著他們一頓攢射的時候,李五叔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可是晚了,這一隊內穿環鎖鎧的騎士非常驍勇,雖然只有十餘人,但戰鬥力遠在李家騎士之上。
他們先是弩箭攢射,隨後立刻策馬衝擊,手中的鋼刀,輕易就捅穿了李家騎士的身體,幾十息的時間,就將數十騎李家騎士全部殺死。
李五叔大腿中箭,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又摔傷了肋骨,疼的不停在地上慘哼,他臉色慘白的看著郭婤兒斷斷續續哀求,「二娘子,這是為何啊?這是為何啊?」
郭婤兒臉色冰冷,拿著一把短劍就走到了李五叔的面前,嘴角泛起了譏諷的冷光。
「為何?五叔,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李家還有人能活著吧?
當你們聽從郭廣義的安排,逼著我嫁入李家的那一刻,你們就死定了。」
李五叔拼命止住嘶哈嘶哈的痛呼,涕淚四流的看著郭婤兒,「二娘子,這事是郭廣義和李國守那老東西定的,不是我啊!」
「那五叔當時反對了嗎?李國守形同死屍,他一人就能抗下這驚天的罪過嗎?」
郭婤兒眼睛都紅了,她本來有著所有人羨慕的未來,但被眼前這些人全毀了,她的人生已經一眼能看到頭。
「去死吧!」郭婤兒大叫一聲,衝過去一劍就插進了李五叔的脖頸左側。
鮮血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李五叔捂住脖子,在地上像是泥鰍一樣的掙扎著。
「二娘子,李家還有哪些人在,等叛亂平定後,還請一一指認出來,李家族滅,這是聖母慈佑太后的教令!」
郭婤兒用絲絹擦乾了匕首上的血跡,乖巧的衝著馬上說話的騎士點了點頭。
「張校尉放心,奴死罪之人,能苟活性命全憑聖母太后慈悲開恩,怎敢不盡心盡力。」
說完,郭婤兒看向了張校尉身邊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騎士,眼淚嘩啦啦的下來了。
「策哥兒還好嗎?一晃就是十五年沒見了。」
郭婤兒口中的策哥兒,就是曾經張鉊的貼身侍從秘書,現在的大周朝堂二號人物,樞密使郭天策。
昔日,郭天策父母早逝,他是被祖父郭玄益撫養長大的。
郭玄益身體強健,五十一歲時,還得了一個視如掌上明珠的女兒,就是眼前的郭婤兒。
郭婤兒與郭婉兒,雖然只是還沒出五服的姐妹,但她是樞密使郭天策的嫡親姑姑。
當年郭天策隨張鉊走的時候年方十六歲,郭婤兒六歲,在此之前年幼的郭婤兒,實際上是郭天策在照顧。
也就是說,郭婤兒不但是郭天策的姑姑,還是郭天策背著長大的姑姑。
黑袍騎士是郭天策的家將,自然也知道這份關係,他仰天長嘆一聲,真是造化弄人了,郭婤兒本來擁有無限光明的未來,最後卻被野心家給毀了。
「樞密相公得知二娘落入虎口,急的當夜嘔血三升,幸虧皇后連夜遣神醫韓保升上門救治,方才保住了一條命!」
郭婤兒再也支撐不住了,伏地大哭,其實她早就知道不會死,因為親侄子郭天策乃是堂堂樞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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