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時忽然醒過來,莫非是迴光返照?
這是眾人第一個想法,方從哲一聽這話險些昏過去,一把抓住秦戎帥的胳膊,急切的問道:「皇上到底如何了。」
「暫時沒事了。」秦戎帥沉吟了幾秒,「之後還不好說,需要靜養,再慢慢觀察。」
「那我可以進去嗎?」方從哲問道。
「可以。」秦戎帥點了點頭,「但是不要時間太長。」
方從哲一下就竄進了寢宮內,那矯健的步伐,迅捷的身姿,壓根就不像一個老人。
「陛下!」方從哲一臉沉痛的跪在朱常洛的床前,抓著皇上的手痛哭流涕。
領班御醫更是呆如木雞,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壓根就不信皇上能醒過來,看見方從哲竄了進去,他也著急的跟在後邊。
一進寢宮,一眼看見朱常洛旁邊掛著好幾個木頭架子。
上面懸吊著數個不知什麼皮製成的透明袋子,延伸出一根根細小的管子貼在了朱常洛的胳膊上。
領班御醫搶到跟前,仔細一看,發現細小的管子連著一根針,直接扎入了朱常洛的血管,而透明袋子中的液體正順著細小的管子流入他的身體。
他伸手一摸朱常洛的脈象,發現雖然仍舊虛弱不堪,但是卻沒了之前那種隨時要沒的跡象,虛弱但是仍舊有規律的跳動著。
朱常洛緩緩的睜開雙眼,過來好一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斷斷續續的說道:「方……閣……老……」
「陛下!」
方從哲湊到近前,聽著朱常洛微弱的聲音,不停的點著頭,最後說道,「陛下好好休養,切莫不可多想!」
他還要再說什麼,秦戎帥走了過來,「方閣老,差不多了,還是讓皇上多休息一下,來日方長。」
方閣老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秦戎帥的肩膀,感慨的說道:「秦大人,照顧好陛下。」
秦戎帥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把眾人趕了出去之後,秦戎帥便一直守在朱常洛的身邊,寸步不離。
過了三天之後,朱常洛已經開始能下床走動了,臉色紅潤,雖然精神萎靡,但是誰能看得出皇上這時已無大礙了。
這時朝臣們的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至於是開心還是失望,就不得而知了。
眼見皇帝已經恢復了,陸文昭才鬆了一口氣,和秦戎帥回到了北鎮撫司衙門休息。
半個月了,他在宮裡守著皇帝,一步都不敢離開啊。
「這次多虧有你啊,三弟。」陸文昭一臉慶幸的說道,「三弟,你說皇上這個病還會復發嗎?」
秦戎帥搖了搖頭,「這個說不好,皇上壓根就不是病,他是中毒。」
「什麼?!」陸文昭大驚失色,連手裡的茶碗都打翻在地,「中毒?是什麼人膽敢謀害皇上?」
「這個就不好說了。」秦戎帥嘆了一口氣,「皇上是吃了鉛汞之物,再加上本來身體虛弱不堪,再吃了這劇毒之物,當時沒有駕崩已經是萬幸了。」
其實朱常洛的病一開始只是急性腹瀉導致電解質紊亂、脫水,之後又混合了鉛汞中毒的症狀,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秦戎帥的治癒術只能治療外傷,對中毒壓根就沒用。
要不是他身上帶了大量的急救藥品,朱常洛可能挺不過當晚。
在搶救過程中,朱常洛心臟兩次停跳,都被秦戎帥給救了回來,去甲腎上腺素用了好幾隻,心臟除顫器都差點用沒電了。
一番折騰之後,秦戎帥有給他輸液了好幾天,這才讓朱常洛緩過來。
「莫非是鄭太妃?」陸文昭見秦戎帥不說話,便試探的問道,「這個狠毒的婦人,萬歲剛剛說放過她,不想她竟然賊心不死,竟然弒君謀反,大逆不道!」
秦戎帥有些驚奇,「大哥你為什麼懷疑鄭太妃?」
「給萬歲開藥的崔文升就是鄭太妃的心腹,不是她還能有誰?」陸文昭大怒,「我這就派人去查。」
秦戎帥一把摁住陸文昭,「大哥,鄭太妃或許是想謀害皇上,但是真正要命的恐怕另有其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