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高人駕臨天下會,為何不現身一見?」
「如此藏頭露尾,豈不令本座失禮?」
雄霸高坐龍椅,面上表情未見異樣,背脊卻已崩直。
雖未能見人,但從這聲音中已經足以讓高手窺出了許多東西。
平和輕淡的聲音,卻傳遍了山巔,讓所有人都清晰得聞,如在耳邊低語。
但卻沒有任何人能聽出這聲音究竟來源於何方。
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這非得有著深厚到極點的內力修為,再上極為高深的技巧才能做到。
聲音的主人,必定是一個天下少有的大高手。
只是他們卻不知,真正令雄霸忌憚的,是此人在無聲無息之間,就抹去了他遍布四方的神意。
一聲輕笑再度響起:「小僧一直在這裡,只是雄幫主胸懷天下,目中所見,皆是天地經緯,眼中應是容不下小僧的。」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出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紛紛循聲扭頭。
演武場邊上,矗立著幾座巨大的石雕神像。
也不知雕刻的是何方神聖,每一尊都姿態不一。
其中一尊神像,一手前探,做拈花之狀。
而此時在這隻手上,卻站著一個白衣和尚。
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上下,眉目如畫,袈裟如雪的年輕和尚。
人群之中不由升起陣陣譁然。
雖然此人姿容不俗,氣度出塵,卻太過年輕了,和他們想像的高人相關甚遠。
「是他?」
擂台下,聶風正扶著吐血受傷的步驚雲,忽然發出訝異輕呼。
「聶師弟,你認得此人?」
「十年前,曾有一面之緣。」
聶風說著,十年前那那一幕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那將他父親拖進凌雲窟的火魔,和被師父帶走時,無意間看到一眼的和尚。
若非這和尚的樣貌竟沒有絲毫改變,他是斷然認不出來的。
「大叔!」
斷浪站在台上,看到神像上的陳亦,驚喜地叫出聲。
卻讓周圍的人感到一陣古怪。
你看起來比別人都大,竟然叫人大叔?
斷浪在這十年中,做為雜役自然是粗糙慣了,看起來倒是比實際年齡要大些。
「不知閣下是何門何派?若本座未曾記錯,本座並未有邀請閣下,不請自來,非為客之道,莫非以為天下會是任人來去自如之地嗎?」
雄霸仍然端坐龍椅,面色如常,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卻讓所有人都感覺脊背發涼,一陣陣令人窒息的壓力讓人想逃,卻無處可逃。
「哈哈哈哈……」
眾人只聽那和尚朗聲一笑,竟然敢不理會雄霸的質問,無視那可怕的壓力。
「聽聞天下會乃天下第一大幫,雄幫主殺伐果決,雄視天下,有傳聞,雄幫主三絕神功冠蓋江湖,三分歸元氣更無敵手,堪稱天下第一。」
「今日,小僧倒想要試試,傳聞究竟可信不可信。」
雄霸臉上笑意漸冷:「看閣下應是出家之人,不在廟中吃齋念佛,何苦趟進這紅塵,不怕早早去見了佛祖嗎?」
「小僧從不吃素……」
陳亦哈哈一笑:「閒話少敘,雄霸,你堂堂天下會之主,卻心胸狹隘,容不得人,連區區一個小輩也要欺辱,」
「出家之人,本不該插手紅塵俗事,只不過小僧修為淺薄,六根未淨,斷浪乃小僧半徒,你如此羞辱於他,小僧卻斷難容你。」
「大叔……」
斷浪神情欣喜感懷之極。
因為,除了早已故去的親父,終於有人肯為他出頭。
而且,他終於聽到光頭大叔親口承認自己是他徒兒,哪怕只是半徒。
雄霸仰天大笑,笑聲震得在場之人盡皆氣血翻滾,耳膜鼓痛。
「哈哈哈哈,原來是為區區一個雜役下人出頭,和尚,本座在此,想要為人出頭,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