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的感情非常的淡薄。
不是他天性如此,而是一個時常觀星卜算、參悟天道的人,自然而然會進入到「人性」和「神性」的鬥爭中,人性會逐步的消失。
長時間的參天悟道,讓東皇太一的內心早已如同宇宙星空般寥廓悠遠,除了自身所修行的道,別的全不在意。
金錢、權勢,美色,乃至於生死、成敗、榮辱,都不被他看在眼中。
呂雲澄前番所說的「星空的曼妙、生命的精彩、世界的真相、智慧的開悟、心靈的超脫」,不僅是傅采林的追求,同時也是東皇太一的畢生追求。
東皇太一走的比傅采林遠得多。
傅采林至少還有家國之心,東皇太一卻沒有半點這種想法。
畢竟連大一統王朝都還不存在,家國天下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是一種太過超前的概念。
感情淡漠不代表沒有感情,尤其是突然湧出某些念頭的時候,封閉的情感會如同火山熔岩一般噴發,上天入海也要完成。
換而言之,念頭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重度強迫症。
東皇太一對於蒼龍七宿感興趣,但絕不是因為「得蒼龍七宿得天下」的荒謬傳說,只是一種探秘的心思。
他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是大寶藏,是神兵利器,還是上古先賢留下的書卷,亦或是萬道源流的武功心法,哪怕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石頭,那也無所謂。
東皇太一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什麼,只想知道是什麼,只想要一個答案,也只需要一個答案。
想要得到這個答案,需要湊齊七把鑰匙,還需要一個十年後才會出生、具有特殊命格的人,唯有那個人才能用這七把鑰匙打開鎖。
布局許久,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拿到第一把鑰匙,呂雲澄卻要直接把鑰匙折斷,斷絕他解開謎題的希望,東皇太一當然不會允許。
坐而論道大多數時候都不能說服對方,所以下一句話十有八九是「做過一場」,前番已經坐而論道,現在就該做過一場了。
東皇太一當然不會膽怯恐懼,只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憤怒,一種想要罵人的憤怒。
緋煙走遠之後,東皇太一終於放下了格調,低聲怒罵了一句:「呂雲澄,你個匹夫,真是混蛋,混蛋至極!」
……
「阿嚏!」
呂雲澄打了個噴嚏,有些詫異的擦了擦鼻子。
紫女道:「師父,您這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就是有人在嘀咕我,我生出了感應。」
「什麼人?」
「應該是一個整天穿著一身黑,蒙著臉不敢見人,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有重度強迫症的混蛋。」
呂雲澄給紫女解釋過什麼叫做「強迫症」,紫女對此深有體會
在她看來,韓非、衛莊、張良,乃至於呂雲澄,都有一定程度的強迫症,看起來越是淡然的人,強迫症就可能越重。
「師父,您知道天澤在哪裡麼?」
「我都沒見過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您不能如同上次那樣,感應到他的位置麼?」
呂雲澄通過一塊火雨瑪瑙,感知到弄玉的父母,讓紫女大受震撼。
平日裡不好麻煩師父,如今韓非急著要抓天澤交差,若是呂雲澄能夠感知到天澤的位置,那就會輕鬆很多。
「感知是需要媒介的,火雨瑪瑙是維繫弄玉父母感情的紐帶,自然可以感知到,咱們這裡又沒有天澤的物品,如何感知?」
「師妹不行麼?」
「你師妹投入天澤麾下不超過一個月,雙方牽連極小,不過為師昨天晚上感覺到了一股好似毒蛇的氣息,你們可以去看看。」
「在哪裡?」
「四王子韓宇的府上。」
「他怎麼會……天澤可是他的……」
「他的什麼?你覺得在韓宇眼中,天澤是仇人還是合作者?韓宇為什麼要怨恨天澤?怕是還要感謝天澤為他除去障礙吧!
如果你們在韓宇府中抓到天澤,韓宇的威望必然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