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澄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公孫烏龍殺得,缺德道人殺得,羅漢堂首座殺得,便是上官金虹、王憐花、沈浪,也分毫不懼。
缺德道人的地宮闖得,少林武當的藏經閣闖得,西域魔教的總壇也闖得。
此時只聽到了一個地名和一個人名,便連連乾嘔,吐得昏天黑地,就差把苦膽水吐出來了。
懷胎八九個月的孕婦,也沒有這麼能吐。
能讓呂雲澄吐成這個樣子,那個勢力,那個人,當然不是凡俗。
事實上,哪怕是少林、武當、華山、崑崙這等大派,對於那個勢力,也是敬而遠之。
那個勢力就是大歡喜宮,那個人就是大歡喜女菩薩。
不是打不過,是太特麼油膩,油膩的想想就讓人覺得噁心。
呂雲澄愛吃肉不假,但愛吃的是精心烹調的美味,是肥而不膩的紅燒肉,端一碗肥油上來,無論如何也吃不進去。
原本呂雲澄和大歡喜女菩薩沒有任何因果,呂雲澄也懶得搭理這頭肥豬。
但大歡喜女菩薩偏偏要招惹呂雲澄。
這天,呂雲澄正在後院切削竹子,準備做幾把竹木飛刀,鐵傳甲滿臉壞笑的走了過來,張口便是恭喜,隨後就要討喜錢。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呂者腹黑,短短几天,粗豪的鐵傳甲就變得蔫兒壞。
「老鐵,你這傢伙,好的不學壞的學,都學會開我的玩笑了。
喜事?什麼喜事?是皇帝老兒要許給我公主,還是哪家名門大派的掌門千金哭著喊著要嫁我?
提前說好了,我有一妻一妾,公主嫁過來也只能當老三。」
鐵傳甲壞笑道:「既不是公主,也不是掌門千金,而是一位女菩薩,這位女菩薩聞聽公子戰績,心生愛慕,想要擄公子去成親呢!」
說著,鐵傳甲遞給呂雲澄一張「懸賞令」。
卻原來,大歡喜女菩薩聽說中原出了一位英俊瀟灑、武功高強的劍客,雖未見過,卻心生愛慕。
女菩薩做事一向粗暴,當即許下萬兩黃金的賞錢,要讓江湖人「護送」呂雲澄去大歡喜宮。
「老鐵,我記得那頭肥豬雖然狂妄自大,喜歡養男寵,但甚少招惹頂尖高手,她閒著沒事來招惹我做什麼?找死麼?」
「或許是有什麼人設計吧,公子這些時日,可沒少招惹仇家。」
「仇家?」
呂雲澄細細的回想,想到了兩個可能性比較大的人。
一個是藍蠍子,她深愛青魔手伊哭,伊哭被呂雲澄一招秒殺,她要為伊哭報仇,合情合理。
一個是林仙兒,大歡喜女菩薩是魔教門徒,如果林仙兒在魔教站穩腳跟,請大歡喜女菩薩出手,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哪家仇敵恨得太過,又自知不敵,便主動獻身,睡服大歡喜女菩薩,請她出手,幫忙復仇。
無論哪一種,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一天天的,都是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老鐵,你再看看這個。」
呂雲澄從懷中掏出一封請帖,遞給鐵傳甲。
這封請帖的措辭就溫和多了,遣詞造句引經據典,頗有文采,字也很漂亮,發帖人不是別個,正是少林方丈——心湖。
「少林要舉行武林大會?公子要去麼?」
「去個屁!明知道有陷阱,傻瓜才會去。」
「若是不去,江湖人怕是會說公子欺軟怕硬,怕了少林,那幫傢伙,嘴皮子最是利索,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給他們發一封信,就說我偶感風寒,出不了遠門,想要報仇,來這兒找我。
哪怕心湖帶來五百武僧,在大門口擺下五百羅漢陣,我也一併接了。」
「公子擔心少林的埋伏,少林也會擔心公子的埋伏,他們未必肯來。」
「那就敲鑼打鼓的把請帖送過去,要是不敢來,我看他還有何顏面自稱武林泰山北斗。」
「大歡喜女菩薩呢?」
「不來便罷,真敢來,我就剁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