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多年不見,龍體安康否?」
「到處都是亂臣賊子,如何安康?」
「既是亂臣賊子,皇兄殺了便是,京城有八十萬禁軍供皇兄驅使,難道還不夠嗎?」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皇弟此言,解朕心憂。」
皇帝臉上的冰霜悄然融化,笑道:「皇弟此次出去闖蕩江湖一月有餘,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說與朕聽?」
楚陽搖頭道:「有趣的見聞沒有,一路上只見到了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南方大地妖族肆虐,百姓苦不堪言。」
「哦?」皇帝嘴角勾起,玩味的說道:「沒想到你出去一趟,居然還學會了關心天下蒼生,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大名鼎鼎的賢王,不去青樓,不喝花酒,不驕奢淫逸,難不成還要開始案牘勞形,日理萬機?」
隨著皇帝的聲音逐漸冰冷,御書房的溫度仿佛也跟著下降了幾分,一旁的魏忠賢猛然打了個激靈。
站在門邊上的曹正淳和雨化田注視著楚陽的背影,雙手負於身後,默默運轉功力。
楚陽微笑點頭,「理應如此。」
皇帝死死盯著楚陽,眼中殺意盡顯,他隨手抓起桌上的鎮紙,朝著楚陽用力砸了過去。
楚陽屈指一彈,劍氣將鎮紙斬成齏粉,碎裂的石塊濺的到處都是。
這個動靜把離兩人最近的魏忠賢嚇的不輕,老太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曹正淳和雨化田面色一變,同時上前,眼看就要出手!
「退下!」
皇帝大聲怒斥,「這裡是御書房,輪不到你們撒野。」
曹正淳和雨化田的腳步同時停下,兩人跟著跪在地上,嘴裡喊道:「奴才不敢。」
楚陽輕嘆一聲,「兩廠一衛,外加護龍山莊,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能逃過皇兄的眼睛,皇兄何必做些無聊的試探。」
「這點小事不至於讓皇兄氣急敗壞,就不用刻意在我面前演戲了。」
皇帝聞言,臉上的怒意頃刻間蕩然無存,只見他一臉淡然的點頭道:「現在的你才讓朕覺得熟悉,和小時候一般無二。」
「明明年紀很小,卻比大多數皇子都要成熟,成熟的讓人覺得可怕。」
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眼前的皇帝心裡在想什麼,在場沒有人能猜得到,但光是見他這樣,就足以讓人心底發寒。
三個權勢滔天的太監,心底第一次由衷出現敬畏的情緒,他們都覺得自己過去還是太小瞧這個皇帝了。
這份氣度比先帝絲毫不差。
楚陽意味深長的回道:「皇兄小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麼沉得住氣」
皇帝知道楚陽在說哪件事,故意笑道:「皇宮裡的湖水冷嗎?」
楚陽點頭道:「冷的刺骨,如墜地獄。」
皇帝惋惜道:「終究不是真的地獄。」
如果是真的地獄,你就不會爬上來,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麻煩。
他從不後悔把楚陽推進湖裡,只是後悔當時沒有再補上一腳。
楚陽明白了他的想法,同樣有些惋惜的搖頭道:「我還以為你心裡會有一絲的愧疚存在。」
皇帝輕蔑的看著楚陽,不屑道:「真想不到這麼幼稚的話會從你嘴裡說出,讓人失望。」
楚陽笑道:「往後不會讓皇兄失望的。」
說罷,楚陽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皇帝意外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不報仇?」
「小孩家家鬧著玩而已。」
說話間,楚陽已經走出御書房,曹正淳和雨化田這才抬頭望向皇帝,似乎在詢問要不要出手。
皇帝瞥了他們一眼,失望的搖頭,默默坐回椅子上,片刻後,等到屋外沒有聲響他才忽然開口道:「二十多年前,京城郊外落下一顆天外隕石,神侯府取走大半用於打造誅殺妖魔的兵器,而先帝見獵心喜,也取走部份打造了一些文房墨寶。」
「剛才的鎮紙便是其中之一,異常堅韌,尋常宗師都難損分毫。」
曹正淳身軀一顫,雨化田面色難看,他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