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花園。
在宋玄等人商量著去哪玩時,姬玄風和老天子此刻正站花園裡看風景。
半晌後,姬玄風平淡開口,「爹,差不多該上路了。」
老天子面色看起來蒼老了很多,但眼神卻難得的明亮起來,嘆氣道:「聽了半輩子的父皇,你還是第一次叫我爹。」
「恢復我的神智,就是為了告訴我該上路了?」
「我渾渾噩噩的時候,直接送我離世不成嗎?」
姬玄風面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他,「父子一場,臨死前讓你好好的再看看這個世界。」
老天子微微沉默,「弒父,你瞞得過天下人,但不可能瞞得過太祖,你就真不在乎太祖對你的看法?」
「你還是不懂!」
姬玄風搖了搖頭,「這世界,你所看到的僅僅只是一隅,真正遼闊的 天地你從未關注過。
若無外敵,你的做法其實也算是中規中矩,但可惜,這世間可不僅僅只有我大周一個世界。
大周,是武道大世界我人族的基本盤,而你這些年的做法,已經開始讓這個盤子縮水了。」
老天子格局雖差了些,但智商卻並不差,稍一沉吟,便想明白了關鍵。
「所以,我動搖了基本盤,必須得以死謝罪?」
姬玄風點了點頭,「天子的位置是姬家的,但大周並不僅僅只是姬家的,你是死是活在那些大宗師眼裡無關緊要。
但該有的態度,我姬家還是要展現一下的。
我不想因為你,讓宋玄以及他背後的大宗師們,覺得我姬家沒有一點數!」
「至於嗎?」老天子理解不了,「大周是太祖的,就算宋玄未來潛力驚人,但你同樣是無缺宗師,何必非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姬玄風呵呵笑了笑,抬頭望天,道:「大周是太祖的,但這方天地卻不是!說起來,太祖只是天地的代言人,而宋家那位,才是傳承者。」
「宋家那位?」
老天子有些迷惘,「宋家那位老太爺?」
姬玄風微笑搖頭,「就是你下旨要招入宮中納為妃嬪那位!」
「是她?」
老天子有些難以置信,隨後終於瞭然的點了點頭,「所以,這才是你要弒父的真正緣由?」
姬玄風平靜道:「你身體已經不行了,也就剩下幾個月的壽命。本來你若是安分守己一些,還可以在這最後幾個月好好享受人間富貴。
但你太能作了......」
他伸手對著天空指了指,「你不死,我沒法交代啊!
雖然無缺宗師成為大宗師毫無懸念,但成為武道天人,卻是需要天地本源之力支持,你說,我能怎麼辦?」
老天子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天空,眼神逐漸暗淡,「可惜,我武學資質有限,你所追求的武道之路我理解不了。
既然我活著擋了你的路,那為父去死就是了。
只求你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能給你那些兄弟姐妹留條活路!」
姬玄風嗯了一聲,「魏王得死,至於其他人,只要別作死,我不會主動去動他們!」
「足夠了!」
老天子聲音低沉,略一沉吟,繼續道:「天子信璽我兩年前給了你二哥魏王,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以你的手段要拿回來也不難。
為父這一生,一直忙著各種算計,對於帝王權術頗有些心得。
本想在退位前一一教給你,但現在看來我已經沒什麼好教的了。
我所總結積累的經驗,根本不適合這個世界!」
他臉色顯得越發蒼老,掙扎著抬起胳膊在姬玄風肩膀上拍了拍,「咱們父子之緣,就到這裡吧!」
話落,他胳膊垂落,呼吸停止,生機斷絕,已然自斷了心脈。
姬玄風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踏步走出御花園,而後對著一側招了招手。
下一刻,曹正淳領著幾名小太監扛著棺材走進了御花園......
收斂了老天子的屍體,曹正淳低聲道:「陛下,太上皇駕崩的消息現在傳召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