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剛要轉身,就被我給擋了回來:「等一下,喊你的人是死是活,你吃得准麼?」
顧爺看向那道暗門的工夫,站在門裡喊他的那個人,卻從門裡探出了小半個身子,揚著一條胳膊向顧爺不斷招手:「這邊這邊」
「別看他,快走!」顧爺抬手對著那人就是一槍,用身子頂著我和馬彪,把我們兩個推下了台階。
馬彪邊退邊罵道:「姓顧的,你還能不能行了?自己給自己修墓門啊?」
「別廢話,往下走!」顧爺這會兒頭上的冷汗已經像水一樣淌了下來,兩隻手飛快的往老洋炮里填著火-藥,眼睛卻是死死盯著那道暗門不放。
剛才,被顧爺打了一槍的人,再次從門裡探出來了身子,他的半邊袖管都已經被血給染了個通紅,卻還在那兒甩著帶血的袖管跟人招手。
這是「招人入墳」。
我猛然間想起了《鬼怪譜》裡記載:很多大墓的墓門上都雕刻著從門裡探出半個身子向外招手的侍女。墓門代表著陰陽相隔的界限,那招手的侍女則是為了迎接亡者進入另一個世界。
如果,有人在荒山野嶺里遇上了這種情景,那就代表著他背後的大宅就是一座荒墳。人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或許,若干年之後,有人把那座墳挖開的時候,才會看見一具本不該屬於那座墳墓的屍體。
顧爺這是被人給抄了後路了!
我腦中靈光一閃急聲說道:「顧爺,給你的人傳信號,讓他們把今天換過新衣服的人全都控制起來,所有新的衣服,全都燒了,快點!」
顧爺這下也明白了過來,雙手接連不斷的往牆上拍了過去。
顧爺還在不斷傳信的工夫,密道上面也傳來了腳步聲響,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人用腳在石階上輕輕一點,馬上就把腳尖提上半空,輕飄飄的落向遠處。
我不用去看,也能想像得到,正有那麼一群臉色慘白,全身是血的死人,在石階上高低彈跳著追蹤而來。
「媽了巴子的!」馬彪抽出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削了下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馬彪就從自己胳膊上割下一條兩寸多長的肉來,用手捏著擺在了地上。
馬彪卻像是不知道疼一樣,連著從胳膊上割下來三條肉,間隔一尺的擺在了地上,嘴裡也跟著念動了咒語。
沒有一會兒的工夫,我就看見那條帶血的人肉下面露出一張發黑的嘴唇,那張嘴唇微微開啟之間,從兩排白森森的牙齒中間伸出來的舌頭,就把那片人肉給卷進了嘴裡,刺耳的咀嚼聲在密道里迴蕩的當口,三道慘白的人影也慢慢浮現在了樓梯上,往上層監獄反撲了過去。
密道當中一時間,滿是牙齒在撕咬人肉的怪響,鮮血也像是流水一樣從樓梯上蜿蜒而下。
顧爺說了一聲:「快走!」便再次沖向了監獄下層。
我們三個跑出去幾米之後,地道對面才亮起了火光,十多個提著武器的人舉著火把等在密道兩旁:「顧爺!」
顧爺點頭道:「事情處理乾淨了嗎?」
領頭的人說道:「早上確實有人給我們送了衣服,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都已經被我們燒了。」
顧爺和馬彪看見那些人都只是穿著短褲,才點了點頭,跟著對方走進了暗門。
那幾個人,剛把門關好,馬彪就陰沉著面孔往我臉上看了過來:「朋友。你究竟是什麼來路?」
我正要說話的時候,葉三奇的聲音再次傳來:「說你是九王爺的人,你左腳鞋底兒里藏著的東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其他的事情照實說。」
「我是九王爺的人!」我看向顧爺道:「九王爺讓我過來打前戰,九王爺說了,他只要寶藏里的奇門殘篇,剩下的東西一概不要。」
顧爺眼帶精光的問道:「你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脫下左腳上的鞋,放在了顧爺面前,顧爺親自用刀豁開了我的鞋底兒,從裡面抽出了一枚銅錢之後,馬上站起身來:「奴才顧學文,見過大人。」
馬彪的臉色一時間也難看到了極點,監獄霸主本來是保持了一種平衡,我的出現就等於是給顧爺這邊增加了一個強援,他自然會落進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