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摸向扳指的時候,青眼雕一拍桌子:「貝勒爺,我家兄弟找你辦事,你就這麼糊弄人麼?那扳指的來路,是人能去的地方嗎?」
寧貝勒笑道:「這你可就說錯了,葉先生要的就是鬧邪的地方。」
青眼雕眼睛瞪得溜圓:「小-兄-弟,你家要鬧邪的房子?」
「嗯!」我點頭道:「那樣的房子,別人不敢住,我師父敢住。」
青眼雕還要說話的時候,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乾脆一言不發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我看向寧貝勒:「貝勒爺,能不能給我說說那地方。」
寧貝勒說道:「那地方叫寶豐樓。就在林和堂鋪子後面,離著林和堂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寶豐樓和林和堂用的是一條水道,那隻蛤蟆八成就是在寶豐樓里吃了血玉扳指,又爬到了林和堂。」
我回憶了一下道:「我當時就是站在林和堂的院子裡,怎麼沒看見那座寶豐樓?」
「因為,寶豐樓看不見。」寧貝勒回答道:「寶豐樓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你得繞過林和堂,站在後牆的地方才能看見。不然的話,不管你從街上走多少次,都看不見高達三層的寶豐樓。」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寶豐樓外面有陣法?」
「這我就不知道了。」寧貝勒道:「幾年前,被我低價給買下了寶豐樓之後,就去過那麼一次,再也不敢去了。一心想要找個怨種把寶豐樓兌出去,可惜,一直也沒找到買家。」
我沉吟道:「貝勒爺,我也算是在算盤城裡長大的人,怎麼沒聽說過寶豐樓這個地方?」
青眼雕說道:「那寶豐樓原先就是個賭場,那地方吃寶局開始就透著邪氣,附近街上的人知道也不敢說,說了就得倒大霉。寶豐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今兒個兄弟仗義,哥哥我知道多少就告訴你多少。剩下的,還得貝勒爺跟你講。」
青眼雕看了寧貝勒一眼:「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您先來,您先來!」寧貝勒笑呵呵的端了端茶杯,這是跟青眼雕服軟了。
青眼雕哈哈一笑:「承讓了。」
「吃寶局」是算盤城混混兒的黑話,就是從賭場裡拿錢的意思。
要說,算盤城的混混兒,商家看了頭疼,老百姓對他們真就沒有太大惡感。稱得上「混混兒」對他們來說,是職業也是身份,敢稱混混兒,就得守著這行的規矩。欺負平頭百姓,騷擾鄰居的事情他們不會幹,但是從商家往出訛錢的時候,他們也不含糊。
吃寶局,就是針對賭場的手段。
想吃寶局的混混兒,到了賭場說明來意,賭場老闆自然得給他出點難題,最輕的也是挨頓打,身上骨頭打折了,混混兒也不能吭聲,出聲兒就算輸了。要是能挺過去,那就是英雄好漢,賭場負責給治傷,每個月都能從賭場拿一份例錢。
但是,這個例錢可不是白拿的,賭場有事兒,混混兒得出面解決。跟人逞兇鬥狠,抽死簽的時候,混混兒得先上。說白了,就是把命賣給了賭場。
青眼雕喝著茶道:「要說寶豐樓的事兒,還得從大清朝沒亡的時候說起。寶豐樓平地起樓的時候,不少人就在猜寶豐樓要做什麼買賣。後來,總算打聽清楚了。寶豐樓連著清樓,賭場,煙館一塊兒開,這麼大的買賣誰還不眼紅?」
「當年,寶豐樓開業的時候,那規模屬實不小。憋著勁兒要吃寶局的人也不少。要說,二掌柜也是個狠角色,開業前一天,就在門前貼了個告示,想吃寶局必須過他三關。能過去的英雄好漢,寶豐樓的例錢翻倍,過不去的人,死了別怨。」
「都是算盤城裡的混星子,誰能怕死?當天,去吃寶局闖三關的人就有十多號。結果,平時搓火,下油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混混兒,沒一個能闖過二掌柜的三道關,全都折在寶豐樓的門口。」
「寶豐樓的三道關擺了五天,連死帶傷三十多人,就是沒人能吃下這個寶局。城裡的混混也就消停了。」
算盤城裡的混混兒輸贏都要面兒,做事講究光明正大,吃不下寶局也不會暗地裡使壞,那麼干就等於是丟了混混兒的名聲,比鬥狠認慫還丟人。不僅被同行瞧不起,就連要飯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