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三人都是驚立而起,劉表立刻叫道:「各軍自守本位,妄動者斬」,外面亂糟糟的聲音頓時減弱了幾分。曹操看了劉表一眼,跟著大聲道:「令張郃、于禁各領本部巡營拿賊,其餘人等各守本位,妄動者斬。」
秋明看見劉表臉上的尷尬,出聲道:「這廝忒也大膽,如此防衛森嚴的軍營也敢闖進來,不知道是哪家的人馬。」
劉表冷笑一聲:「不管是哪家的人馬,敢犯我軍威,我定然親手將其剝皮抽筋。」
過了一會,于禁抱著個錦盒進來了:「闖營之人已經逃走了,現場只留下這個盒子。」
打開盒子,一股濃烈之極的血腥氣急沖而出,幾乎迷住了秋明的眼。他揉了揉眼睛,看見盒中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似乎還在輕輕地蠕動,秋明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煩悶感,沒有在眾人面前嘔吐出醜。
除了還在營中巡查的張郃,眾將都被召進了中軍帳里,鮑出看了一眼就驚道:「咦,這是剝了皮的狐狸。」劉表問道:「你認得這團物事?」鮑出道:「淮泗一帶遊俠,多用此物震懾他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狐狸肚子裡應該還有東西。」
顏良一刀把狐狸剖開,飽受折磨的肉團發出最後一次慘叫,終於再也不動了。魏延從狐狸的腹中取出一條長絹,攤開看時,上面寫著七個血淋淋的大字:入梁孝王墓者死。
這幾個字筆鋒遒勁,端的是龍飛鳳舞,映著旁邊剛剛斷氣的可憐狐狸,更能給人以強烈的視覺震撼。不過這帳里全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就連秋明手頭也是有過好幾條人命的了,都沒有被輕易地嚇住。
劉表冷笑著對曹操道:「我在京中時,常聽人說淮上多豪傑,沒想到居然敢夜闖軍營投書威脅,果然是民風彪悍與別地不同呢。」
曹操面色古怪地道:「我雖出身沛國,但是自幼兒在京師洛陽長大,對這邊風物不甚了解,也不知道這狐狸是怎麼個意思。」他轉頭問鮑出道:「看來你對這裡還是很了解的,能給我們說說淮泗這邊的情況嗎?」
鮑出看了看秋明,見秋明沒有反對的意思,開口道:「其實我在這裡待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不過淮泗給我的印象是豪族眾多,而且許多家族自漢初就分封於此,糾葛數百年,如今已成龐然大物,兵匪同源官民不分,比別處又是不同。」
曹操嘆道:「高祖由沛公而取天下,功臣宿將多出於此,卻也是無可奈何了。以你看來,這些豪族中,有膽量和朝廷兵馬對抗的有哪幾家?」
鮑出道:「對抗朝廷兵馬?肯定無人有此膽量,不過私蓄家丁結納豪傑的可就不少了,所以淮泗之地從無黃巾,一有亂民馬上就被抓去莊上充奴充丁,不能夠勢大為禍。」
顏良不耐煩地道:「只是要你說說有哪幾家可能做出這等逆亂之事,你卻夾七夾八地說這些做甚,真不爽利。」
秋明也笑道:「你但說無妨,就算說錯了也不會有人治你誣謗之罪的。」
鮑出這才象吃了顆定心丸,娓娓道來:「淮泗第一大豪強肯定是周旌,他家乃是絳侯周勃、條侯周亞夫之後,在朝野都有極大的名聲,而且為人任俠尚義,各地遊俠都紛紛前往投靠,又和合肥侯交好,就連徐州刺史朱並、揚州刺史陳溫也不敢開罪於他,只能折節交好之。」
聽見合肥侯和周旌的名字,曹操和秋明的臉色都不到好看,秋明冷哼一聲道:「不用管周旌了,他恨不得我們馬上進墓去把金匱帶出來,絕不會留書威脅我們的。說說其他人看看。」
鮑出又看了看曹操才接著道:「譙郡曹家,乃是漢初相國曹參之後,也是本地一方豪強,為禍不小。」
曹操幾乎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別胡說,我曹家子嗣單薄,且人人安分守禮,如何能當得豪強二字?」
鮑出卻道:「曹仁曹子孝,少好弓馬弋獵,不修行檢,陰結少年千餘人縱橫淮泗之間,與周旌曾經惡戰連場,周旌深為忌憚。」
劉表對曹操道:「孟德,這個曹仁應該算是你的族弟吧,居然結黨千人,其志可是不小呢。」曹操連忙道:「子孝年幼不懂事,少年心性聚眾玩鬧而已,我當令其解散朋眾,約束其回歸正途,奉法守令。」
鮑出又道:「譙郡夏侯惇,乃漢初夏侯嬰之後,剛烈豪勇……」曹操馬上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