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兄弟在出縣城時正遇上韓當,不得不費了一番唇舌解釋說去周邊產業巡視。等到終於脫身出來,已是月黑風高,糜芳不住埋怨道:「兄長就是太過小心,不過是孫家的一個家將而已,和他說那許多廢話作甚,反而耽誤了許多時間。」
糜竺擺手道:「我兄弟二人,卻守著這偌大的家業,覬覦者甚眾,不得不萬事小心。孫家父子皆有狼虎之資,又為兵家聖門,我們不可等閒視之,若是被韓當察知我們竟然去赴了官軍將領的約,只怕又多生事端,倒不如虛與委蛇,只求平安無事就好。」
糜芳又道:「既然如此危險,那我們何必去理會這個秋明?」
糜竺嘆道:「他讓糜壽回來送信,又點出倭國這條線,我如何能不來?他芒碭山之事不成,最多是個丟官下獄,我若是被人攀成是里通外倭,華夏雖大,只怕沒有你我兄弟立足之地了。」
糜芳憤然道:「都怪那幾個傢伙泄露了風聲,現在被秋明抓住痛腳,就算這次我們服了軟,日後也定必常常受這廝的勒索。依我看不如鋌而走險,直接殺了這個秋明一了百了,也免得一直受制於人。」
糜竺輕輕點頭:「這個秋明,我倒是聽人說起過的,唉,先看看再說吧。」
將到陳勝墓,糜家兄弟慢下馬來,望著石階上的幾個人,其中一個身材最是矮小,形容最是猥瑣的男子快步迎了下來:「可是糜子仲子方兄弟?秋明在此恭候多時了。」
糜竺見秋明未著官袍,心中便有幾分喜意,若是他不以官府身份欺壓,說不定這次可以破財消災,花些許錢財擺平此事。他還沒說話,身邊的糜芳哼道:「恭候多時?你候我們做什麼?還不是要誆我們的錢?」
秋明馬上把這貨歸納到草包一類,卻還是微笑著道:「明月當空,清風徐來,今夜只宜暢談風月,何必要扯上銅臭之物落了下乘呢?」
糜竺面無表情地道:「我等兄弟出身商賈,本就入不得名門高士之眼,不下乘也要下乘了。今日你約我們來,不是為了錢,又是為何事呢?」
秋明笑盈盈地在糜竺臉上細細打量一番才道:「我與那倭國卑彌呼女王自去年一別,至今仍然想念其音容,煩請賢昆仲代為通報一聲,就說廣宗故人想要見她一見呢。」
糜芳怒道:「夠了,別再假惺惺的了,就算你知道我們家和倭國做生意又怎麼樣?現在靠海的幾家豪商誰不是走倭線發家的?你別想拿這個來威脅我們糜家。」
秋明笑嘻嘻地道:「色厲內荏,你要是真不怕的話,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難道糜二少爺很喜歡在深夜遠足嗎?」
糜竺沉下臉道:「我們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不是為了來聽你說廢話的,開門見山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二弟雖然性子急了一點,但是他說的沒有錯,我們糜家雖然人丁不旺地位不高,但是也不會受任何人威脅和欺負。」
秋明收起笑容道:「既然子仲兄要開門見山,那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威脅和欺負糜家,事實上,我倒是很想和糜家展開全方位的合作。」
糜芳嗤笑一聲:「我糜家富可敵國,你怎麼和我們合作?你有什麼?」
秋明又是笑吟吟地看著糜芳,好象他臉上長出花來:「我確實沒什麼錢,不過我有勢,我可以讓你糜家的貨物通行到中原甚至西北邊陲之地,我可以讓官府不追究你們通倭之罪,甚至,在適當的時候,我可以保舉你們兄弟做官,讓你們擁有能夠與財富相匹配的權勢。」
糜家兄弟對望一眼,都是默不作聲。為了謀個官位,他們在徐州刺史朱並身上可是投了不少金錢,可是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卻從來只是吊著他們的胃口,從不肯給他們一個準信。若是秋明能幫他們解決這個問題……。
糜芳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鄧州縣城,憑什麼夸下這麼大的海口?」
一塊金牌閃閃發亮地豎在糜芳面前,秋明笑眯眯地道:「你認不認識字?這四個字要不要我讀給你聽?如朕親臨,還要我解釋是什麼意思嗎?」糜芳大駭,轉頭看了看哥哥糜竺,兩人同時拜倒在地。
張昭最近有些心煩,雖然廣陵張紘接受了他的邀請來到碭縣相助,可是東海糜竺因為前幾天有幾個家將陷到官軍手裡,死活不肯再派人去刺探官軍大營了
第三百零八章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