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這裡」,天子劉宏直勾勾地望著董太后:「太后不就是想問金匱的下落嗎?秋明已經把金匱交給朕了。?? 」
董太后見劉宏以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心下不免有些慌亂,兩個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樣為了一個去逼迫另一個,真的好嗎?不過她已經做了近二十年太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見識淺薄的解瀆亭侯夫人了,幾乎只是轉念間,她便將對劉宏的一點舔犢之情拋之腦後,正色道:「哀家曾聽說梁孝王金匱珍貴非常,內有諸多妙用,不知陛下可否取出一觀呢?」
漢家最重孝道,既然太后了這樣的話,若是天子執意不從的話,太后是有可能告之太廟的,那樣劉宏的麻煩可就大了。劉宏的臉上現出一絲嘲諷之色,又很快化成了深重的悲傷,只是這神態一閃而過,並沒有被董太后察覺而已。
劉宏恭謹地道:「母后既有吩咐,朕豈能不照辦?」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盒子道:「朕手中之物,就是秋明從梁孝王墓中取出的金匱。」
合肥侯一見金匱,立刻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可是他馬上就冷靜下來,這金匱到天子手裡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難保不會把裡面的東西替換掉,那樣要找回裡面的原物可就難比登天了。他眼睛一轉,出聲道:「這秋明如此狡猾,怎知他沒有替換或者偽造其中物事?」
劉宏深深吸了一口氣:「匱中黃絹,上有孝景皇帝和竇太后的璽印,你告訴我,這些如何偽造?」
合肥侯大喜,既然不能偽造,那匱中定是當年的金匱之盟了。竇太后與漢景帝、梁孝王之間的關係正象如今的董太后母子三人,這金匱既然對了梁孝王有用,那麼對合肥侯一定也能起到很大作用。想到這裡,合肥侯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聲音問道:「那黃絹上面,有什麼?」
天子劉宏淡淡地看了自己的親弟弟一眼,猛然打開金匱取出黃絹,在文武百官面前大大方方地亮開。由於年代久遠,黃絹上已經多處褪色,可是在絹面上兩個大字卻依然墨澤如新,給人以深深的震撼。
合肥侯失聲道:「孝悌?這是什麼意思?」
劉宏淡淡地道:「入則孝,出則悌,就是這個意思。」
合肥侯眼看黃絹上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字跡,難道這孝悌兩字就是金匱之盟的內容?可是這對自己能有什麼幫助?眼看著多年圖謀即成泡影,合肥侯有些失魂落魄了。
殿中群臣可沒心思再來理會合肥侯,一個個湊近來觀看這幅黃絹,不少人搖頭晃腦地論述孝悌之道,那個太史令湊近來端詳半天,忽然道:「千真萬確,確實是竇太后和孝景皇帝的璽印,而且在右下角還有個梁孝王的畫押。這樣的畫押是梁孝王的獨創,別人是偽造不來的,我也只在故書堆里看見過兩次而已……。」
看見合肥侯垂頭喪氣的樣子,劉宏心中升起了無盡的快意,可是在場面上他還不能不保持矜持。他走下御座,向董太后深施一禮道:「先祖遺訓,兒不敢或忘,今後兒當奉行孝悌二字,孝順母后,友愛兄弟,垂範天下。」
董太后也沒想到處心積慮地尋找金匱,金匱中卻是這麼個東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尷尬地笑笑。看見董太后服軟了,劉宏意氣風地一揮袍袖:「退朝。」
文武百官魚貫而出後,偌大的德陽殿裡只留下一個精神恍惚的合肥侯,口中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說些什麼。過了一會,中常侍張讓從殿後轉了出來,走近合肥侯道:「侯爺,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
合肥侯似乎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退朝了?不,我對秋明的指控還沒完呢,他破中牟殺縣令,破三關辱大將,河南士民怨聲載道,不誅不足以平民憤。陛下,皇兄,你快回來,這朝還沒上完呢。」
張讓憐憫地看了看他:「侯爺,陛下說了,你這次來京師也待得夠久了,太后的生辰也早就過完了,你也該移步就藩,好好享受人生了。」合肥侯身形一滯,突然抱頭痛哭起來。
秋明學著文武百官的樣兒,堂而皇之地穿過德陽門往外走。這些官兒雖然在殿上見識過秋明的厲害,可是一看秋明的官袍服色,馬上組成一道厚實的人牆把他擋在後面,看樣子要等所有高品級的官員都走光,才能最後輪到秋明出宮。
秋明大怒,正想拿出擠地鐵的勁頭
第四百零三章孝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