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子從旁邊的巷子裡跑出來,歡叫著笑鬧著追逐著從秋明身邊跑過去,其中有一兩個好奇地看著呆立在街心的秋明,似乎還想過去摸摸他,卻被老成一些的孩子拉走了。
過了許久,秋明才稍微回過一點神來。這樣的鈴鐺他曾經在甘寧身上看見過,可是剛才那個人又絕對不會是甘寧,難道說甘寧和他的錦帆賊眾已經潛入到了鄧州城?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秋明想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這樣一個人在街上亂走恐怕很危險,眼看著這裡離郭嘉的家比較近,連忙拐進了郭家的小院子裡。
剛走進大門,還沒來得及叫人,秋明一眼看見在大街上碰到的人正在郭家的屋檐下曬著太陽。這人見到秋明頓時大怒:「只不過隨便撞你一下,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可見也不是個良善之輩,不要走,且吃俺一拳。」
秋明嚇了一跳,正要轉身逃走,忽聽得屋裡鈴鐺一響,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找到這裡來了,老四就讓他進來吧。秋明,許久不見了。」
秋明進到裡屋,看見甘寧和郭嘉正在圍爐而坐,爐上一隻小巧的銅酒壺正在騰騰地冒著熱氣。爾瑪依娜微笑著取下酒壺,把二人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滿,又拿出一隻空酒杯放在小案上,同樣斟得滿滿的。
秋明氣呼呼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冷著臉對郭嘉道:「你明知道他帶人屠了彭莊,又潛入鄧州欲行不軌,卻還把他窩藏在你家裡,是何居心?」
郭嘉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呵呵,這裡面還有我的罪過呢?」
甘寧不慌不忙地往嘴裡丟了個蘿蔔條,嚼得嘎崩脆響,過了一會才道:「別理他,這傢伙做了個勞什子的縣丞就目中無人了,還是咱們兩個感情深厚。說起來,若不是你郭奉孝,去年我在新野黃石寨可能就緩不過來了,來,我再敬你一杯。」
秋明火了,幾步衝到甘寧面前大聲道:「你別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魏家沖你也是去過的,魏家的族人沒有虧待過你吧?為什麼你要帶著強盜去偷襲他們的塢堡?」
甘寧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其實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鬼知道你會做了鄧州的縣丞,鬼知道魏家的族人會住在那裡,而且我只是帶路和取個東西而已,彭莊裡面發生的慘案可與我無關。」
秋明冷笑道:「這些話你去和魏延說吧,他現在恨你入骨,肯定一見面就會捅你個透明大窟窿,你看他會不會信你呢?」
甘寧嘆口氣道:「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就是因為怕你們不信,才不敢直接去找你們,只能偷偷摸進城來見了奉孝再說。奉孝到底是讀過書明事理的人,他就不象你這麼莽撞衝動,還能和我一起仔細分析呢。」
秋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也是讀過書明事理的人,我先聽聽你們的分析,如果分析得不好聽,我再莽撞衝動也不遲。」
郭嘉笑了起來:「鄧州這兩年之所以發展這麼快,靠的是中原核心位置和便利的交通,可這也讓鄧州成為四戰之地,周圍虎狼環伺,都想一口把我們吞掉。」
秋明撇撇嘴道:「誰敢?不怕被崩掉牙齒嗎?」
郭嘉搖頭道:「我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就算一兩家擔心崩掉牙齒,可是如果圍過來的虎狼太多的話,一人一口,我們根本就是疲於應付,全無還手之力。目前東邊的合肥侯和周旌、北邊的何苗和秦頡、南邊的王睿和蔡瑁,都是對我們深懷敵意虎視眈眈。本來這些人就夠令人頭疼的了,可是甘寧這次又帶來消息,益州刺史郄儉,也要開始對付我們了。」
秋明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甘寧:「這個消息,我從抓到的庸人俘虜那裡已經問出來了,不過我想不通啊,我和那郄儉從來沒見過面,甚至連名字都沒聽說過,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他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呢?」
甘寧悠悠地道:「因為張修被郄儉招安了。」
張修?秋明隱約記得是張玉蘭的仇家,僭奪了張天師的家業和地位的那個傢伙,不過他與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一被招安,郄儉就要來對付自己?
根據甘寧的講述,這個張修一直盤踞在巴東一帶,與鄧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和原來住在彭莊的彭家也是多有來往。他剛一歸降,立刻對郄儉說明鄧州彭家附近留有墨翟傳下來的機關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