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在荊襄一帶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黃承彥雖然生性淡泊,但是由於和蔡諷之女的聯姻,在族中的地位很穩固,所以家產也是頗豐。 他提供的這條蓮舫雖然只能在湖面上行走,可是既寬大又平穩,據說有時還可以在船上唱大戲,所以附近的漁船看見這條蓮舫,都笑眯眯地過來打個招呼問個好。
黃承彥也笑著一一回禮,又對秋明道:「這裡民風淳樸山清水秀,本來應該也是一方福地,只可惜民生多艱,讓人不得不長太息以掩涕。要是真能象你歌中所唱的那樣該多好啊。」說完,他情不自禁地唱了起來:「人人都說天堂美,怎比我洪湖魚米鄉。」
只不過一天的工夫,秋明的這首歌就已經被附近的人們傳唱了個遍,不少人被其中描繪的畫面所鼓舞,重新燃起了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既然有人帶了個頭,周圍的漁人們都跟著唱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幾乎響徹了整個洪湖。
正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里時,船艙里傳來一陣雜聲,似乎發生了什麼騷亂。過了一會,趙雲從艙中鑽了出來,手中還提了一個不停掙扎著的少女。
秋明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里,趙雲一直是彬彬君子的形象,怎麼會對女人如此粗魯?等到趙雲走近,甲板上的人都笑了起來,原來被趙雲提在手上的,居然是身著女裝的少年黃射,看他塗紅抹彩不倫不類的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滑稽。
黃承彥努力想要板住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低聲笑罵道:「小子射,你又在弄什麼荒誕之事?難道不怕我告訴你父親嗎?」
黃射大叫道:「我不是弄荒誕之事,只是若不扮成丫鬟的樣子,我就混不上船,也就去不成長沙了。」
黃承彥的臉色沉了下來:「胡鬧,長沙郡如今兵荒馬亂,小孩子要去那裡做什麼?」
黃射道:「我都滿了十三歲,早已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看趙子龍也只比我大個兩三歲,他師父都讓他去上陣殺敵了。我要是一直困在家裡,什麼時候才能揚名立萬,立下不世奇功呢?」
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人都笑了,黃承彥道:「子龍的師父讓他上陣殺敵,是因為他學藝有成,有殺敵的實力。你現在武藝如何?能勝得過子龍嗎?」
黃射梗著脖子道:「昨夜我和子龍談了許久,他的武藝也不是一日練成的,而且從十歲開始,他師父就派他出去江湖歷練,追捕江洋大盜,所以他才能進步得這麼快。你們總是怕我磕著碰著,從來不放我出門,這樣我以後怎麼能做大事,立大名?」
黃承彥似乎被問住了,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這時郭嘉笑道:「黃小郎此言頗為有理,雛鷹若是不經風雨,終究不能搏擊風雨。不如就讓他隨我們一起去吧,有趙雲和典韋在身邊,絕不會讓他有什麼危險的。」
秋明一愣,不知道郭嘉這話是什麼意思。此去長沙吉凶難料,而且戰場上刀槍無眼,若是黃射有什麼閃失,可如何向黃家交代?他連忙向郭嘉以眼神示意,郭嘉卻只當作沒看見一般,微笑著等待黃承彥的答覆。
第五百三十七章 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