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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貂蟬小產,秋明只覺得頭皮發炸,頭髮根根豎起,如同遭了雷劈一般。他來不及詳細詢問情況,只匆匆吩咐魏延陳宮帶隊回鄧州,自己卻和吳敦一道前去涅陽拜會張機。
張機自從險些丟了長沙,一直為朝廷百官攻訐,終於被孫堅頂了位置。不過他本是清心寡欲之人,似乎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反而就隱在家中潛心鑽研起醫術來。他醫術高超,態度也是平易近人,所以短短時間裡居然名聲大噪,吸引了遠近許多患者前來投醫。
如今正值晚春,各種流行疾病高發,秋明趕到張家莊時,看見莊裡莊外躺滿了前來求醫的病人,各種病狀不一而足,把這裡弄得好似人間地獄一般。秋明此刻心急如焚,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打馬從人群密集之處一掠而過,引來一片罵聲。
秋明其實對自己的騎術沒有半分自信,不過他牽掛著貂蟬的安危,瞬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居然連續衝過幾十米也沒有撞到一個人,倒有些速度與激情的范兒了。秋明也沒太注意,繼續往前猛衝,忽聽路旁有人高聲喝道:「鼠輩敢爾」,接著就看到一根杆棒從斜刺里點出,正好點在他的馬腿上。秋明措手不及,竟從馬背上橫甩而出,在地上翻滾了許多圈,臉上身上都被磨得鮮血淋漓。
後面跟上的典韋周泰都是大驚失色,典韋立時從馬上騰空而起,如蒼鷹搏兔般撲向拿著舉棒之人。此人還想要用棒把典韋敲下地來,卻被典韋奪過杆棒,輕輕抉成兩半,再一手把他提到半空,作勢要撕,此人嚇得狂呼救命。
典韋轉頭看秋明,等待秋明發話,秋明卻望都沒有望這邊,也不管滿身滿臉的血痕,怕起身來就往張家大門跑去,還帶著哭腔大聲叫道:「張仲景,人命關天,快出來救人吶。」
張機從長沙回來這一個多月,每日忙著看病施藥,忙得團團轉,不過他本有志於此,倒也是樂在其中。這會兒他剛看完了一個難症,心中有所感悟,想要找自紙筆記錄下來,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字號,聽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正要打發人出去看看,一個血人跌跌撞撞地從大門跑了進來,大哭著道:「救人,快去救人吶。」
張機還沒回過神來,早有家人認了出來:「啊呀,這不是秋縣丞嗎?怎麼落得這般模樣?」
當日秋明受張太公之託,前去長沙營救張機,其實張家人是沒抱多大指望的,卻也是承了他的情。沒想到他此去居然真的破了區星,把張機救了下來,雖說是丟官去職,但人卻是安然無恙地回家來了,這下張家老老少少都對秋明感激不盡,屢次說要親去鄧州拜謝,只是秋明一直都出門在外不得其便而已。此刻聽說來人就是秋明,登時闔府驚動,連久居深宅的張太公也急忙迎了出來。
秋明喝了幾口水,哭著把貂蟬的事說了,張機心裡卻犯了嘀咕。他本就不擅長治療婦人疾病,而且這小產已是死胎,多半都是要一屍兩命的,自己去了也是枉然,而且只怕還要壞了名頭,不好弄啊。
張太公看出了兒子臉上的猶豫,老粗的龍頭拐杖劈頭蓋臉就砸了過來:「當初秋縣丞是看在老夫這張薄面上,才捨生忘死去長沙救了你出來,如今縣丞夫人有難,你若是敢袖手旁觀的話,老夫先打死你這逆子再作道理。」
張機嚇得連忙跪下,把自己的顧慮一說,張太公道:「你先去,盡你畢生所學全力施救,若真是造化弄人的話,我想縣丞也不會拿你抵命的。」
張機正在俯首帖耳地點頭,外面又鬧了起來,不一會典韋單手提著那條大漢走進大門:「縣丞,這個傢伙該怎麼處置?」秋明哪有心情理會這個,擺手道:「別管他了,隨便放了就是。」
不料那人卻叫了起來:「原來你就是鄧州的縣丞,看你縱馬行兇,想來也是個草菅人命魚肉鄉里的狗官。我既落入你手,要殺便殺,這般辱我卻是為何?」
典韋嘿嘿冷笑,手上一用力,那人好象殺豬般痛叫起來,秋明卻想起方才行事確實有些孟浪,如今已經找到了張機,自然可以不必再那麼著急了。他讓典韋把此人放了下來,帶到眼前一看,深目高鼻,滿頭虬發,居然是個胡人。
這胡人一見到張機,立刻不再理會秋明,一頭拜倒在地道:「張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