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寶馬?秋明心中一動,莫非就是那話兒?這時早有胡人把馬牽到台前來看,果然渾身上下火炭般赤,更無半根雜毛;從頭到尾長一丈,從踢到項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
眾人見此馬神駿非常,都是出聲稱讚。哈遮阿旺面帶得色地道:「此馬名為嘶風赤兔馬,日行千里,登萍渡水如走平地,漢國可有寶馬能與它一較高下?」
這話一出,方才的稱讚聲和喧鬧聲一下子都停了。對於汗血寶馬,大漢朝的子民可說是如雷貫耳了。漢初白登之戰,剛剛一統天下志得意滿的高祖劉邦率三十萬大軍被匈奴狼騎所困,兇悍勇猛的匈奴騎兵給漢高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而當時,汗血寶馬正是匈奴騎兵的重要坐騎。
到武帝時,劉徹親封汗血寶馬為天馬,並曾發動兩次戰役遠征大宛,就是為了奪取天馬。雖然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從大宛搶來的汗血寶馬全部湮滅在歷史的煙塵中,可是國人對此馬的的喜愛和敬畏之心卻絲毫未曾減弱過。
秋明盤算著,馬中赤兔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典韋他們的坐騎雖然也都是寶馬良駒,可是能不能勝得了赤兔還真沒把握,估計最好也就是個平局吧。
看見秋明沉默不語,曹操湊到他身邊低聲道:「我手上也有兩匹良馬,一為絕影,一為爪黃飛電,不如拉上場與他比試?」..
絕影和爪黃飛電?這不是蹋頓的馬嗎?難道你和他有一腿?秋明搖了搖頭:「汗血寶馬名動天下,赤兔又是從其中選出的佼佼者,一般馬匹只怕很難勝過它。不如我們如此這般,或許能取得不錯的效果呢。」
哈遮阿旺見秋明與曹操耳語了幾句,曹操就匆匆派人出了會場,想起方才那個蘭陵美酒似乎也是這麼來的,心中難免犯起了嘀咕。戲志才與他早有約定,遇事自會給他暗示幫他出主意的,哈遮阿旺於是想像戲志才所在的方向望去,卻只見人頭攢動,哪裡能看得到那輛木輪車。
戲志才一進場就找了個好位置,視野開闊又方便上面的人看到自己。他本想就這樣一直潛伏下來,看著秋明彈盡糧絕百口莫辯被天子處死,可是那傢伙如有神助一般,每到關鍵時刻就能想出古怪的方法脫身,戲志才在情急之下不得不出聲推波助瀾,卻也不能把秋明釘死。
正在戲志才聚精會神盯著秋明的反應,準備找出破綻時,忽然感覺到周圍環境似乎有些騷動。回頭一看,負責保護他的幾個荀家家人已經被人推到旁邊,一個如鐵塔般壯實的黑大漢正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他,而在鐵塔身後,同窗好友程昱也在擠眉弄眼地對他怪笑。
戲志才也是眉眼通挑之人,一看這形勢就知道自己絕對討不了好,他沒有理會凶神惡煞般的典韋,卻對程昱道:「仲謀,我記得在書院裡並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你今天一定要和我過不去呢?」
程昱笑道:「我乃受郭奉孝之託,各為其主,不得不爾。不過我看秋明志大才高,正合你名中志才二字,你何不與我們一起同保之,將來他若能登台拜相,你我也可以水漲船高,位列朝班,不失為一段佳話。」
戲志才面無表情地抖了抖空蕩蕩的褲管:「若要我回心轉意,除非斷肢重生。」程昱也知道他和秋明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開的,嘆口氣讓典韋把他推到一旁,卻是再不能和哈遮阿旺暗通消息了。
哈遮阿旺見不到戲志才,又不清楚秋明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竟然呆立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戲志才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大罵胡人蠢材,不趁此機會步步進逼,直接宣布秋明落敗更待何時,只可惜他剛要大聲叫嚷,就被典韋捂住了嘴,不能再發出半點聲音。
等了許久,就連劉宏都有些不耐煩了,卻聽場外有人叫道:「來了來了。」
隨著叫聲,兩名武士牽著一匹瘦弱的老馬走到台下。老馬已是老得透了,身上的皮毛如舊氈子一般翻捲起來,看不出本來的毛色;雖然背上只放了一具簡單的輕鞍,可它似乎還是不堪重負,整個腰身都墜了下來,簡直象要被壓斷了一樣;它的頭也沉重地垂下,轡頭深深地扣進肉里,似乎連骨頭都要被勒斷。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匹馬一看就是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這樣垂頭喪氣的樣子,難道可以和那邊騰風嘯月的嘶風赤兔相提並論?秋明這是瘋了還是傻了呢?
劉宏也
第七百六十九章 嘶風赤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