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宮女又哭又笑,秋明感覺自己的膝蓋都要跪麻了,他實在忍不住了,抬頭問道:「殿下,我可以起來了嗎?」
劉辨怒道:「你惹得孤的愛姬傷心,孤豈能輕易饒你,你就一直跪著吧。」
秋明大怒,可是此時人在深宮,正所謂深陷虎穴孤掌難鳴,只得跪在地上看劉辨與那幾個宮女調笑。就在他的怒氣鬱積到頂峰,幾乎忍不住要鋌而走險時,殿外忽然傳來小太監的聲音:「皇后駕到!」
劉辨和宮女們連忙整肅儀容,剛把扣子扣好,就看見身材高挑的何皇后好象一陣風一樣闖進偏殿,怒容滿面地道:「皇兒,唐姬又去我那裡哭訴了,你為何如此冷落於她?」
劉辨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這個賤人,孤一定要好好整治她。」
「住口」,何皇后也是柳眉倒豎:「天子自來不喜你輕佻放浪,若再有什麼流言蜚語入他耳中,你這個太子之位還想保住嗎?」
劉辨滿不在乎地道:「保不住就保不住,反正我也不想做,父皇以前不是喜歡那個王美人嗎?那就讓她的兒子去做啊。」
何皇后氣得全身發抖,大叫道:「取笞杖來,我要打殺了這個不服管教的小畜生。」旁邊的太監宮女七手八腳地勸住,秋明見場面混亂,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躲在人群中低頭不語。
何皇后雖然火冒三丈,可是眼前的終究是自己的親兒子,今後的富貴榮華全都要著落在這小冤家身上。她猛然醒起,剛才劉辨的一番瘋話要是落到天子耳中,事情可就大了。何皇后一驚,連忙左右觀望,看見殿中都是自己體己的人,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忽然,她一眼看見了秋明的存在,這傢伙雖然身材不高還故意矮下了身子,可是迥然不同於其他人的裝束讓他好象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顯眼。何皇后尖叫起來:「你是什麼人?左右快快與我拿下。」
秋明剛剛站起身來,又馬上被一眾小太監當頭摁倒,膝蓋痛得幾乎要碎掉,自己也是羞愧欲死。何皇后厲聲道:「看你的衣著,分明是宮外面的人,你是怎麼混進宮裡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劉辨馬上道:「母后,這個人不是混進來的,是孤抓進來的。」
何皇后又要發怒,劉辨道:「昨日聽表兄說這個叫秋明的小曲唱得很好,孤就把他抓進來,不是,是請進來給我唱一段,孤想那協皇弟也經常往宮裡弄些不相干的人,父皇一次也沒說過他,孤弄個唱曲的應該也不礙事吧。」
何皇后跌足道:「小子協請進宮的都是鴻儒高士,比如他新拜的老師王越就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你偏要弄些這種不入流的傢伙進來。」秋明心中大罵,你才不入流,你全家都不入流,不過他臉上神情越發莊重,生怕引起何皇后的誤解。
何皇后發了一陣火,忽然想起,既然是內侄何咸介紹的,應該不會害自己母子才對。說起來,這個何咸自小兒聰明伶俐,見到的都稱讚他將來會成棟樑之材,何皇后自己也非常疼愛這個侄兒。
可是自從何咸娶親時被曹操把新娘子偷了出來,他就成了整個洛陽城的笑柄。本來以何皇后的權勢,要想整治曹操那真是輕而易舉,可是何鹹的老子何進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說曹操是個人才不能殺,於是何咸只有日漸消沉,整日裡鬱鬱寡歡呼酒買醉。
何皇后想到這裡,決定給兒子一個台階下:「既是咸表哥所薦,想來定是唱得不錯的,不然就讓他在這裡唱唱,為娘的也聽一回。」
劉辨大喜,轉頭對秋明喝道:「快快快,母后都開了口,你還磨蹭什麼,快把你拿手那段唱起來,什麼呼喝一聲綁帳外的。」
秋明再次站起身來,滿腹委屈地看了看何皇后,何皇后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臉上皮膚保養得極好,看上去雍容華貴艷麗無雙。秋明不敢多看,只是做了個標準的稽首之禮:「鄧州縣丞秋明,拜見皇后殿下。」
何皇后臉色又是一變:「你是朝廷命官?辨兒,這下可麻煩了,若是御史彈劾起來,為娘的都不好為你說話。」
秋明馬上道:「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丞,何足掛齒?而且這次進宮本是我央求辨皇子帶我進來見見世面的,本不會告訴任何人知道,若是有人胡亂嚼舌頭的話,秋明定然一力承擔下來。」
何皇后大喜,劉辨也繞著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