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郭嘉背著手站在假山邊,看著泉水淙淙從一個池子流入另一個池子。亭台樓閣,煙柳銀魚,麴家的園子儼然帶有幾分江南的味道了。
這時他聽見身後有響動,頭也不回地道:「我又仔細想過了,以麴家現在的財勢地位,還要求你出手相助,顯然所謀者甚大,只怕此去危險甚多,還是不要去的好。賈詡贊成,是因為他本來就置身事外,就象你說的看熱鬧不怕事大。你還是去和麴家推脫了此事吧,殺滇吾,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背後傳來了嘻嘻的笑聲:「能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讓我也聽聽看嘛。」
郭嘉一驚回頭,看見男裝的麴容拉住爾瑪依娜的手坐在高台上的亭子裡,一把摺扇起揚開合似乎在指點星辰。看見郭嘉望過來,麴容刷的一聲打開摺扇,微笑道:「聽說你曾經想用美人計來暗算滇吾,不過現在爾瑪依娜與我一見鍾情,即將嫁入麴家,成為我的愛姬,只怕你要另想其他辦法了。」
郭嘉看了看爾瑪依娜,她溫順地坐在麴容身邊,漢服宮裝,明鐺花黃,臉上一絲羞意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一個是俊逸不凡,一個是嫵媚嬌艷,一個是人中龍鳳,一個是月中青娥,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郭嘉的目光移到兩人牽著的那雙手,面無表情地看了許久才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我對滇吾多加了解之後,一定能找到他的弱點對他用計,這點倒不需要閣下來擔心了。」
麴容刷的又把摺扇合起來,在半空中虛點著道:「你要怎麼殺滇吾我不管,不過你要叫秋明拒絕我家太公的求助,這個就傷了麴家的利益了,我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她拉起爾瑪依娜道:「愛姬,今夜月色大好,不如我們作竟夜之游,共賞明月清風。」爾瑪依娜羞答答地垂首答應了,跟著她走出園子。
郭嘉看著爾瑪依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念百轉,忍不住長嘆一聲。
秋明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悠悠地道:「喜歡就去追回來啊,在這嘆什麼氣呢?」
郭嘉轉過頭,定定地看著秋明,卻不發一言。秋明趁機攛掇道:「怎麼樣?是不是看見人家親親熱熱的,心裏面妒火中燒,好象有一把刀子捅在胸口,還在不停的攪啊攪的?喜歡就去把爾瑪依娜追回來啊,自己失去的東西,一定要自己親手再奪回來,我看好你哦。」
郭嘉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微微搖頭道:「都已經是大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有意思嗎?你以為我看不出她們是假鳳虛凰,特意要來氣我?」
秋明一下慌了手腳:「是,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怎麼知道的?」
郭嘉懶得應他,卻問道:「麴家所託之事,只怕大有兇險,你還是不要去吧。」
秋明正色道:「如果沒有麴家,我們或者也能殺掉滇吾,或者不能,但是有了麴家相助,我們定能給滇吾、給燒當羌一次重創。如果可能的話,我不但要幫段煨樊稠完成投名狀的試煉,還要為斜峪關前慘死的一百名騎兵討還個公道。」
月光下,郭嘉看見秋明的眼睛閃閃發光,似有水波漾動,他又長嘆一口氣,不再勸了。
三天之後,麴家一大群人來到扎麻隆鳳凰山腳下,可是被允許登山的只有秋明、麴太公和負著麴太公的一名壯健崑崙奴。
麴太公端坐在崑崙奴背負的木台上,氣定神閒地道:「你看這座山,兩翼張開,象不象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
秋明走不多遠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哪有精神理他?麴太公卻繼續道:「此山周圍又有八條山龍一條水龍圍護,人稱九龍朝鳳,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
出於禮貌,秋明硬撐著回了一句:「那葬在這山上的人,不是可以保佑子孫好幾代的榮華富貴?」
麴太公眼中閃著異彩道:「此山乃九天玄女神降之地,豈有凡夫俗子敢葬在山上,平日無事,連上山也是不許的。」
九天玄女?就是給宋江三卷天書的那個?據說是人首蛇身和趙靈兒一樣一樣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劉亦菲那麼漂亮。秋明不敢多想,萬一九天玄女娘娘還有沒用完的九尾狐狸精,再弄出個蘇妲己來,自己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知哪朝哪代在山體上鑿出了許多石階,所以倒不怕迷路,不過秋明看見石階又是腹誹不已,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