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澤終於又坐了回去,王寧暄起身來帶內殿,見到雲傾滿身滿頭是汗,不禁很是心疼,擔憂的問道:「皇貴妃,你還好吧……」
雲傾轉眸望向她,艱難的說道:「皇后娘娘,您怎麼進來了?您是尊貴之軀,怎麼能來臣妾這裡……實在是太折煞臣妾了……」
王寧暄嘆著氣說道:「皇上擔心你,硬要進來,是本宮死死攔下,皇上放心不下你,所以本宮進來看看你,你要多多保重,女人生產就是這麼讓人心疼,你可千萬要堅持住,挺過這一關,你就是大功臣了,皇上和本宮都盼著呢!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雲傾費力的點點頭,說道:「娘娘放心,臣妾會盡力的……」
祈夜忽然插進來說道:「皇后娘娘,這產房你不方便多待,還是去外面等吧!」
王寧暄面色訕訕:「神醫,皇貴妃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保她母子萬安!」
祈夜的表情木然沒有變化。
王寧暄最後看了雲傾一眼,就退下了!
祈夜望著撕心裂肺喊著的雲傾,緊緊皺眉,他走到雲傾的身邊,再次給雲傾把脈:「把手鬆開,配合把脈!」
雲傾無力的轉頭望向他,強迫自己的手放鬆,可是這疼痛太過刻骨,就像有千萬隻猛獸在啃咬她一樣,撕扯著她所依賴的一切,實在是難以承受。
祈夜診了片刻,其實,要在這一片混亂中保持冷靜是很不容易的,時間焦灼著他的身體,仿佛被烈日炙烤著,要滲出油來,最糟糕的是,雲傾服了剛才的藥,只是加劇了生產的速度,並沒有扭轉胎位。
祈夜收回自己的手,準備好銀針,對站在旁邊拉著雲傾手的蕊兒道:「你先到一邊去!」
蕊兒趕忙退下,祈夜對雲傾道:「皇貴妃,我現在給你施針,看能不能扭轉胎位,你不要動!」
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還要保持不動,雲傾覺得絕望了,她咬著牙道:「神醫,我只能說盡力!」
不能再抓著蕊兒的手了,雲傾感覺這疼痛似乎無法排解了,這樣堆在一起,她更加難以承受,只好緊緊的抓著被子。
祈夜見狀長長哼出一口氣,仔細的看了看,便開始給雲傾施針。
半晌過後,祈夜又寫下一個方子,交給魏子修,囑咐道:「你現在立即按這個方子把藥熬了送來!」
&
小半個時辰之後,魏子修端著藥過來了,蕊兒服侍著雲傾服下了。喝完之後,雲傾問道:「這是什麼藥?是不是喝了以後更痛?」
祈夜冰冰涼涼的說道:「藥來了你只管喝,不要多問這麼多!」
祈夜站在一旁,冷冷望著雲傾撕心裂肺的嘶吼,計算著時間,其實內心已是心如火焚。
就這樣,又折騰了兩個時辰之後,雲傾吼了許久,聲音已經嘶啞了,已是身心俱疲,全身一灘稀泥一樣攤在床上,半蓋著眼皮,像一條死魚,一動也不動。
祈夜見狀,死死的盯著雲傾,有些生氣的說道:「都跟你說了,要保存體力,你偏不聽,拼命的嘶吼,現在沒力氣了吧……待會真正生產的時刻到來,你預備怎麼辦?」
雲傾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痛……忍……忍不住……」
現在,她也只說的出這麼幾個字。
祈夜木然說道:「哪個女人生產不痛,只有經歷過了才是真正的女人!沒力氣了可不行,來人,給皇貴妃灌蜂蜜水!」
底下的侍婢很快就沖好蜂蜜水呈上,蕊兒抬起雲傾的頭,雲傾扭過頭,說道:「我……我沒力氣了,我什麼也不要……」
她以為那不是藥,可以拒絕不喝,祈夜冷冷喝道:「叫你喝,你就喝,這催產的,喝了糖水就有力氣了,快喝!」
雲傾有些受不了祈夜命令式的口吻,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將她這麼一喝一喝的,奈何現在就是靠他,雖然喝不下,也只好強迫自己喝一些。
喝了兩口之後,雲傾便伸手推開,搖了搖頭,道:「不要了,真的喝不下了……」
祈夜又道:「給她餵點吃的,提提力氣!」.
怎麼還有?雲傾哭喪著臉,有些委屈的說道:「神醫,我真的什麼也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
祈夜冷冷說道:「不可以,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