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十七年深秋,有東宮太子府的宮人向監察院舉報,
遂,左僉都御史楊志恆彈劾太子明輝私制龍袍,其心當誅,請求明武帝二廢太子。
隨後錦衣衛在太子府搜出仿製龍袍,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與御造局所制一般無二。
朝中幾乎所有御史附議,明武帝於病中昏迷大怒,以為是太子在盼他早死,遂下詔,廢黜太子,圈禁一生。
原文華殿大學士孟公茂哭啼泣血,臥病在床,欲去敲天鳴鼓鳴冤,號召天下士人誅殺睿親王,被家人攔下,一病不起。
此時,在睿親王府議事廳大殿,一眾幕僚及心腹武將正在和睿親王商議朝事。
「彈劾太子這件事情,齊王的人在背後坐享其成,如今倒是攛掇著孟家文流四處散播王爺的壞話,以臣看,
孟公茂這個老匹夫沒必要再留著了,也給那幫天大地大,一張嘴最大的囉嗦文人一個警醒,殺雞儆猴。」
自從睿親王和太子公然拉開距離,把太子派中的大臣全部召回後,最興奮的莫過於成歸鶴。
成先生從生無可戀,毫無生機的狀態中一下滿血滿藍的原地復活。
以前總是要明耀催著他幹活,現在這老頭兒天天到處找活干,就是王府里一盆花倒了,附近的宮人都要被他罵上半個時辰,
恨不能早死早托生......
此時提起這一整年來整個京城最上躥下跳,四處聯絡文臣的孟公茂,
成歸鶴暗搓搓的欲除之而後快。
「孟閣老畢竟是做過太子太傅的人,手下門生無數,殿下出手對付他,並不理智,就把他放在那裡也翻不起什麼大浪花。
成先生是管著情報的,應該知道孟閣老拜訪的那些在朝中有些地位的大臣,
都是敷衍居多,不然他也不會氣的如今都起不來床了。」
一位幕僚侃侃而談道。
「蒼蠅雖小,可是他總是在那嗡嗡叫,也甚是惱人。
況且要除掉他,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成歸鶴負責王府里和朝中那些文臣的周旋,因為孟公茂的原因,那些自詡愛惜羽毛的文臣也和他打著太極。
這讓成歸鶴暗惱。
幕僚團就會誇誇其談,真讓他們去應付那些酸文人,相信沒有兩輪,就得被氣回來。
「成先生說的自然是真的,我也相信殿下的人才,可是現在不是說有沒有證據,而是一旦孟公茂出了事,
誰都能想到是我們王府動的手,殿下本來在文人間就不如前太子有聲望,再出了這樣的岔子,
以後要用的話,就更困難了」。
「照你這麼說,他還成活祖宗了不成」。
成歸鶴捋著袖子和那位幕僚吵架。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又翻不出花樣來,我們應該注意齊王的動靜才是正經」。
成歸鶴雖為幕僚團的頭頭,可是他手下的幕僚個個都是自負諸葛在世的人物,誰都不服誰的觀點。
往往幕僚團商議,最後就會變成亂鍋燉。
明耀端起大紅袍,輕咳了一下,場面立即安靜下來。
他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是失血過重的原因。
淺色的薄唇也變成淡淡的水色。
他身上的傷是剛從沐華殿裡出來重新包紮的,
因為一直抱著孟言茉用力,腰間又受了重傷,再加上在沐華殿裡一番氣血上涌的激情,等出來後,找韋一針替他重新上藥的時候。
那老兒看著他的眼神滿是粉色猜想,讓他差點讓人把韋一針給扔出去。
「王爺受了重傷,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還有,老夫那不成才的徒弟,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症,之前又傷了心神元氣。
王爺還是要憐惜才好」。
實際上韋一針當時看著他的眼神里滿是猜測,還有懷疑。
受了這麼重的還能做嗎?
怪不得京中人傳睿親王不是一般人呢。
明耀看懂了他的神色,二話沒說,就讓這個一直賴在王府里的神醫給送走了。
也不顧他一直喊著:「老夫的徒弟還在這,我還沒有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