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有剛展開的攤鋪,柳奚笙已經開始收拾筆墨和他的畫作,他急著要回去看這次送來的消息了。
不遠處傳來由驚慌尋找聲,在無果後,漸漸變得絕望的哭喊聲。
「蝦妞,你在哪啊,快出來,別嚇娘」。
婦人手中的竹筒掉落在地上,泉水撒了一地。
周圍同樣帶著孩子的百姓向她投來同情的光。
「你有沒有看到扎著兩個頭花的小女孩?這麼高,五六歲的樣子」。
婦人焦急的詢問附近的人。
百姓們都漠然的搖搖頭。
柳奚笙朝那個婦人的方向看了看,他讀書讀的好,自然記憶力也是驚人,剛才雖然在人群中,他依然注意到那個朝他走來的小女孩。
只是扭頭的功夫,就被一個粗莽漢子給抱走了。
柳奚笙沒有看清那個漢子的長相,不過身形卻是記得的。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出攤,碰到的第二起女童失蹤案。
他根本沒有過去告訴那個婦人他知道的事情的想法,一般這樣有規律,有固定地點的拐子都是有團伙的,而且都是小有背景的團伙。
那些敢收來路不明的女童男童的牙行,身後更是有人撐腰。
柳奚笙一點都沒有給自己惹麻煩的想法,他得趕在府衙的官差來之前快點走。
因為太子賑災到了揚州府,這些日子錦衣衛更是出沒在那些官家中,使得這揚州蘇州府的治安好了不少。
這些消息柳奚笙自然是打聽到了,所以對於這個敢頂風作案的拐子團伙更是不想招惹。
官府里也安排了只有在逢年過節才會巡視的衙役,這會正有官差在山腳下巡視。
聽到騷動聲,沒有一會就來到了。
婦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噗通,一聲,跪在了官差面前。
「求求官老爺,救救民婦的女兒吧,她不見了,她被拐子抱走了啊」。
婦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婦人,你先別哭了,你仔細說說你女兒是怎麼丟的,你去哪了當時?"
差頭很不耐煩的站出來呵斥道。
聽了斷斷續續婦人的敘述,幾名衙差也沒有頭緒。
派了其他人像周圍百姓問話,也都是搖頭。
「那書生,過來,差爺問你幾句話」。
正在急忙離開的柳奚笙走的更快了。
「叫你呢,聾了是不是?」
差頭很生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柳奚笙肩膀上,差點把他一把掌拍到地上。
柳奚笙僵硬的轉回頭,賠笑道:「人聲鼎沸,沒有聽到,還請差爺見諒」。
他低著頭,生怕被衙差注意到他是在逃的犯人。
大明百姓都對文士禮敬三分,在讀書風氣很濃的江南更是如此,這些差役都是底層皂隸,和那些軍戶們一樣都是子父接替,家戶承包的職業。
在普通百姓面前他們或許能高聲大氣,不過在讀書人面前,他們一般就不會有這麼高的底氣。
誰知道哪一天這些寒門讀書人會不會成為自己的頂頭老爺呢。
因此,差頭一看到柳奚笙的書生打扮,語氣中的惡意也少了幾分。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注意那個婦人的女兒,我看你剛才收拾書畫的攤子離他們不是很遠」。
柳奚笙頭一直低著,眼皮朝下:「人群太大,我一直在與人談論畫作,並沒有注意,幫不上什麼忙,差爺見諒」。
這差頭聽柳奚笙說話頗為客氣,也笑著說道:「沒事沒事,這麼多人沒有注意很正常,走吧,讀書人」。
「謝差爺」。柳奚笙拱了拱手,快速離去。
其他幾名衙役也問完話,回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女童失蹤案了,大哥,縣老爺怎麼就沒派巡捕房的兄弟來仔細盤查,咱們兄弟紀錄紀錄案情有餘,要是查案子實在是手段有限啊」。
這一隊巡視衙役,也是一個小團伙,平時常在一塊喝酒。
「上面的事情誰知道呢,把那婦人帶回衙門,紀錄下案情,報上去,咱們的差事也就算完了。
每個月才三百大錢,還能指望咱們兄弟破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