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升起,陽光透亮,照的猶帶著寒氣的樹木花草,在冰涼中覆上暖暖的一層光。
孟言茉往靜深院走去,她要回去更衣,還是要去給孟老太太請安的。
路過梨香院的時候,這裡已經活力的像要排場大戲一樣熱鬧,吊嗓子的,唱腔的,挑水做飯的女童們。
德藝班的女伶們在班主娘子的帶領下,孟老太太的邀請下,已經在孟府駐紮了下來。
戲班裡的男角兒,武生,小生們則在班主的帶領下,去其他地方給一些大戶唱堂會去了,夫妻兩人兵分兩路,也是為了多賺謀生銀子。
德藝班只是請來的,孟老太太琢磨著要買些女童子,讓這班主娘子給練練,作為家用的戲班。
當然這些下九流的行當,雖然惹人輕賤,技藝卻是輕易不外傳的,班裡的人都是在祖師爺面前磕頭敬了拜師茶的,要給班主夫妻養老送終的。
最後老太太出了每年五十兩銀子,在女童子沒有學成前,每年都付,打動了班主娘子。
其實與其說是打動,不如說是這娘子主動攀上的,見識了壽宴里各路達官顯貴來給這老太太祝壽,就知道孟家的了得。
讓班主夫妻兩人幾夜沒有睡著,最後咬牙決定把祖師爺的飯碗外傳的原因還是聽說壽宴中居然有太子,王爺,公主在。
老天爺,這些都是在他們印象中活在戲文里的人物,居然曾經和他們同處一片院子裡。
以後帶出了徒弟,得了老太太喜歡,他們也能多條打通的關係。
對於他們這樣哪怕地痞都能踹兩腳不敢回嘴的人,實在是太重要了。
山重扶著孟言茉想快點走過,想起前幾天小姐就是聽了她們的戲詞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埋怨不已。
府里的老太太實在太偏心了,把這幫子戲子的安排在她們院子不遠處,小姐還是嫡女呢,人人都說三夫人賢惠,不知道那女人就會把這軟釘子暗暗的刺小姐。
梨香院撥給戲班,也是因為這院子名字雖有幾分意境,卻是荒廢多年的,又因為偏僻,廂房也夠,院子裡除了雜草就是梨樹。
離西角門也近,方便這些戲班裡的人外出買菜,買其他用品的。
孟言茉走在牆外的石道上,猛不丁的一個練轉腕的紅纓短杆從牆裡飛了出來,正落在孟言茉的前面,所幸沒有砸到。
紫靈正要喝罵,被孟言茉用眼神搖搖頭,鼓著腮,胸口起伏。
「小姐,您這樣性兒好,可不行,這幫子下九流要是嚇到您,打殺了都是便宜她們」。
孟言茉彎腰撿起來,拿在手中看了看,紅纓很軟,毛茸茸的。
不一會就有一個小身影飛快的跑出來,孟言茉看去,正是那日偷摘梨的女童,香官兒。
香官兒一看到牆外有人,而且她練飛的紅纓杆正在別人手中,飛快的跑勢頓時一泄,變得局促不安。
看那群人的穿著這樣漂亮,一定是府里的小姐吧,這麼多主子,被自己的紅纓杆嚇到,師母知道了,肯定會把自己的手都打斷的。
「這可是你的?」孟言茉看出香官兒的驚慌,主動開口道。
香官兒一聽其中一位小姐聲音這麼好聽,就像戲文里說的如百靈鳥歌唱一樣,香官兒沒見過百靈鳥,只覺得這聲音比她聽過的所有聲音都要好聽一萬倍。
「是我的,嚇到小姐,我給你道歉了」。
看到香官兒不論不類的又是打千又是抱拳的,雲水和春暖都笑起來。
只有紫蘇一臉嚴厲:「在小姐面前,誰允許你稱我的?」
「啊,我錯了,啊,不對,是奴才錯了」。
香官兒驚惶的低頭說道。
孟言茉拍拍紫蘇的手,示意讓她退下,她上前兩步,把紅纓杆遞到香官兒面前。
「拿去吧,下次可要抓緊了」。
「是,是,謝謝,謝謝小姐」。香官兒歡天喜地的彎腰鞠躬,抬起頭看到孟言茉的樣子,驚的眼珠都瞪大了。
「啊,你,你是師母說的那個從畫裡出來的仙女小姐吧,師母說,你前世肯定是觀音座下的玉女,這一世才能托生這麼漂亮的。」
「師母還說,你不用扮相,直接都能演七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