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飛羽
似如輕風雨拂面,乍驚春雷破九天。
飛花蕭瑟銀寒現,羽墜已是奪魂鐮。
…………
「砰!」去勢洶洶的魏麟無力地墜地。
「砰!砰!」奔跑的護衛紛紛倒下。
「砰!砰!砰!」反應過來的百姓頓時大亂。
「砰!砰!砰!砰!」我的護衛首領捂著血流如注的右肩出現在我面前。
嬴靖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抽出長劍擲向了趙恆,蕭嘯不斷打出代表了「雷霆」、「烈火」、「冰刺」的法訣射向了那正在不斷發出「砰砰」聲的神秘人。
我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我什麼都沒做,所以我看清了場中發生的一切。
那神秘人左手從腰間抽出了另一把槍,雙槍毫不間斷地發出「砰砰」的聲響,而沖向他的護衛紛紛應聲倒地,甚至嬴靖的劍與蕭嘯的法訣都被他打的粉碎。
本該被處決的元科太子趙恆蹲在那人身邊,雙手快速得帶出了道道幻影,迅速解下了戴在脖子上的那串不起眼的項鍊,拆下上面十一顆土黃色大致呈橢圓型的珠子,塞進了從嬴靖那搶來的那把槍的一個暗匣中,然後一連串的「砰砰」聲迅速地發出。
趙恆的射擊速度比那神秘人慢了許多,但卻有一種沉穩如山的壓力自其身上散發開來。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槍一共響了十七次,十七道白線命中了同一方向的十七名護衛。於是一條並不寬闊,但絕對夠兩人逃脫的道路就出現了。
「飛羽,走了!」趙恆一邊向外衝出,一邊大聲招呼著同伴。
那被稱作飛羽的神秘人不屑地望了我的護衛首領一眼,便真的猶如一片飛羽一般,跟隨趙恆飄然退去。
我感受到了我的護衛首領那強烈的殺意——畢竟作為一個強大的武者,被莫名其妙地擊傷了手臂是一種恥辱。
但他卻並未追出,因為保護我才是他的第一職責。
然而魏麟的第一職責就是維護皇城治安,像這種破壞法場秩序的暴徒,他怎能不追?
於是魏麟持劍沖了出去,帶著為數不多的還能站著的護衛。
趙恆對身後不管不顧,就是悶著頭向外衝去。飛羽則是一臉「這能忍?」的表情,一邊翩然退去,一邊慢條斯理地向著魏麟的等人連開數槍。
「呀喝!」
身邊的護衛不斷到下,唯獨魏麟的劍在身前舞成了一片光幕,仍然堅定地沖向飛羽。
「咦?」
飛羽輕咦一聲,仿佛對魏麟能擋他這麼多槍而驚奇。
畢竟也是御林軍八大統領之一,魏麟的武技修為真正是不弱的。
然而也就是「不弱」這樣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我看出,魏麟的功夫在飛羽的槍面前簡直就是不能看的……
魏麟衝到了飛羽面前,右手持劍劈出,卻不是常人習慣的自右上劈向左下,反而是自右下反撩向做上。飛羽若按照正常的方法抵擋或閃避,肯定會被魏麟在身上開出一個大口子。
我看得真切,飛羽的應對毫不慌亂,甚至還輕鬆寫意地把槍在手上轉了兩圈,然後他慢條斯理,好整以暇地用雙槍對準了魏麟。
因為他放慢了動作,這次我看清了他使用槍的方法——只是簡單的用手指扣下了直角拐角處的一個小機關。
隨著他左右食指的扣下,兩把槍的槍口又噴出了那奪命的白線。魏麟的劍帶起的勁風已經掠起了飛羽的一頭長髮,那兩條白線卻已經分別命中了魏麟的左右雙眼。
那是我第一次見證了槍的兇殘……魏麟的身軀從前前沖驟然化為了急速後退——帶著從他頭上飈起的大片血花——這麼說並不準確,因為他已經沒有頭了……魏麟的腦袋在那兩道白線的轟擊下已然炸裂,就如被狂奔的馬車撞中的西瓜一般。
那漸漸落地的殘軀後,露出了飛羽沒事人一般的面孔。長發紛飛間,抽動得殘留的血霧如連雲後山被風拂動的桃花。
我轉身一陣乾嘔……抬眼看到蕭嘯也是一臉慘白,卻強撐著沒有動。反倒是嬴靖,畢竟是經歷過屍山血海般戰場的人,臉色如常,但卻也是寫滿了凝重。
飛羽回頭看去,看到趙恆已經跑得沒影了,估計也是無所牽掛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