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樓主?」春謹然以為會是定塵或者杭明俊那種比較熟絡的朋友來找他話家常,不想一開門看見的是祈萬貫,而且來者還有些神色緊張。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不等進門,祈萬貫就關切地問。
春謹然沒反應過來:「誰?」
「郭判啊,我跟著他過來的。」祈萬貫說著上下打量春謹然,見沒什麼異常,又探頭看了看房內,也一片寧靜祥和,這才長舒口氣,「還好,我以為他要過來找你麻煩呢。」
春謹然連忙幫郭判說話:「這你可誤會他了,人家特意來跟我道歉的。」
祈萬貫驚訝:「真的假的?」
春謹然猛點頭:「言辭懇切,特有大俠風範。」
祈萬貫困惑皺眉,不過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要不說出身重要呢,氣度果然不一樣。」
「出身?」春謹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祈萬貫也沒想賣關子,直接給春謹然解惑:「這個郭判原本是官宦之家,他爹那官還不小呢,他自幼就跟皇子們一起習武,別小看他那柄長斧,正經的凌月破風斬,會的全在大內,滿江湖你找不出第二個。不過後來他爹被奸臣所害,朝廷批了個滿門抄斬,不知道十幾歲的他怎麼逃出來的,反正就這麼流落江湖了。前幾年新皇帝登基,給他爹平反昭雪,據說還曾經滿江湖的找他,不知道是沒找著,還是他故意躲著,後來就不了了之了。當然這個就是道聽途說了,我覺得不太可信,你想啊,全天下那麼多事兒等著皇帝管,誰會顧得上一個冤死大臣下落不明的兒子。」
春謹然聽得聚精會神,眼睛都不眨,幾乎要入了迷,可怎麼都覺得不像身邊發生的事兒,更像是聽書。畢竟江湖人眼裡,廟堂之遠,堪比凌霄九天。
「喂,你還真當回事兒啊。」祈萬貫推推他,「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出身或許是真的,後面那些事兒……嘖,你就記著,甭管什麼,但凡江湖上傳過一圈,你再聽見,去掉添油加醋能信一成就算多。」
其實春謹然也就是有點意外,所以不自覺放飛了思緒,現下被祈萬貫一推,徹底回神,連帶著也想起了對方的來意,心頭划過暖流:「不管怎麼說,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的,真心感謝。」
祈萬貫不太高興地皺起臉:「兄弟之間,哪用這麼客氣。」
春謹然:「……」
這個「兄弟」是啥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送走祈萬貫,春謹然長舒口氣,然後關上門轉過身……呃,為什麼這個動作如此熟悉。
「出來吧。」春謹然背對門板站著,輕聲呼喚……呃,為什麼這一幕也如此熟悉。
帳幔未動,但好在傳出了聲音:「不。」
春謹然莫名其妙地皺眉:「不?怎麼,你準備在我這兒過夜了?」
「你想太多了。」
「那你為何躲著不出來?」
「有人來了。」
「已經走了!」
「又來了。」
「啊?」
叩叩。
「藏好!」
「……」
好吧人家裴少俠一直藏得很好。
第三次開門迎客,春謹然都有點不耐煩了:「誰啊!」
「怎麼了,一臉不高興?」來人是杭明俊。
「不是,可能有點累了,」春謹然露出尷尬笑容,連忙轉移話題,「你怎麼過來了,不用陪你爹還有三哥?」
不料杭明俊道:「我來找你就是為這事兒。」
春謹然一臉迷茫,心說你爹和你三哥,跟我有啥關係。
杭明俊懂他的意思,但:「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你先跟我去議事廳吧。」
春謹然更蒙了:「你們大門派談事,我去不好吧……」雖然他不知道杭匪為何忽然到來,但傻子都明白,肯定有事,而且能讓「身體不適不能過來賀喜」的杭家老爺忽然神清氣爽健步如飛的,八成還不是小事。他捲入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能不能先休息幾天啊……
「別磨蹭了,」多年朋友,杭明俊懶得再跟他客套,索性實話所說,「夏侯正南欽點的你,我爹還有各大掌門都等著呢,我要是叫不動你,估計夏侯老頭兒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