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緊張,眼花了。
叮咣——
突來的兵刃相接的聲音讓春謹然渾身一震,他再顧不得那些旖旎心思,猛然跳起!
幾乎同一時間,裴宵衣也睜開眼睛,迅速起身。
春謹然嚇了一跳,生怕對方問你不是睡那邊邊嗎怎麼站在這裡,好在對方似乎並未在意那些,只問:「什麼聲音?」
春謹然連忙搖頭:「不知道,好像是打鬥聲。」
同伴們也紛紛驚醒,畢竟在這茂密叢林,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致命。
「聲音好像在西面,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說話的是房書路,神色里有擔憂也有遲疑。
「不行不可萬萬不能!」杭明哲快把腦袋搖掉了,「看熱鬧是最危險的,尤其這荒郊野外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三少爺,」林巧星打斷他,「這荒郊野外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好像是您帶著我們進來的。」
「而且也沒月黑風高啊,」丁若水悄聲悄氣地咕噥,「月光多好,五個指頭看得可清楚了……」
春謹然不知道別人,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丁若水是肯定要救人的,差別只在於是會武功的出手,還是丁神醫自己出手。
人是被自己拉來西南的,春謹然絕對不會讓丁若水涉險,思及此,他也不再猶豫,足下一點,便輕巧上樹:「我去看看。」說罷不等同伴們反應,已然身形一閃,奔向前方。
裘洋是第一次見春謹然露輕功,驚訝得暫時忘卻了恩怨情仇,真心讚嘆:「好厲害的身法。」
一聲驚嘆,勾起了郭大俠的傷心事:「想當初老子追捕了他三天三夜,差點沒累死。」
丁若水聞言變色,怒視郭判:「什麼時候的事?你追捕他幹嘛?」
郭判被質問得老大不高興,也掉了臉子:「和你有什麼關係,他是你兒子還是你相好啊,輪得到你問嗎。」
本以為對方會一如既往地跟自己槓上,哪知道丁若水聽完他的話,臉色忽然漲得通紅,然後眼睛就也紅了,水汽眼看著往上漫。
郭判不自覺後退兩步,又急又窘:「哎你別又來這招啊,說不過就哭算什麼本事啊,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丁若水恨恨瞪他一眼,轉過身,背對著他用袖子狠狠擦臉。
郭判一臉蒙圈,求助地環顧四周,同伴們立即動起來,或眺望春謹然遠去的方向,或伏地面細聽打鬥的聲音,反正都很忙碌。郭大俠無奈嘆口氣,走到丁若水身後,但又不敢碰神醫,只好就木頭似的站著。
丁若水知道自己有點反應過激,但沒辦法,眼看著自己心裡放了那麼久的人,與別人走得越來越近,說不難受是假的。但緣分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來得猝不及防,悄無聲息,你只能順著它走,不能擰著它過,他和春謹然就是朋友之緣,他若再強求,連這份緣可能都保不住。
只是想得再好,心總有不聽話的時候,尤其當被人正好戳到那個點。
哪怕他是無意的。
要是自己會武功就好了,這個時候就可以像裴宵衣似的啪啪甩鞭子抽,想想都爽!
腦補的復仇畫面讓丁神醫的情緒神奇般地平復下來,一陣涼風吹過,更是將最後一絲酸澀帶走。丁若水甩甩頭,準備重新上陣,不料猛地一轉身,鼻子結結實實蹭過郭判前胸用來背著大斧的麻繩。粗糲的繩索生生把丁神醫的鼻頭蹭掉一塊皮,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眼瞅著淚水就要捲土重來。
「你站在這裡幹嘛啊啊啊——」丁若水真要瘋了,這廝就是來克他的!
郭判這叫一個火大,合著他上趕著賠禮道歉還上趕著錯了,而且對方那正泛著血絲的紅鼻頭怎麼看怎麼刺眼,忍不住聲音也大起來:「你是豆腐做的嗎,碰一下就碎,這麼嬌氣你就老老實實家裡待著,省得出來拖累別人!」
丁若水瞪大眼睛,嘴唇抖了半天,愣是氣得沒說出一個字,最後索性一腳狠狠踹到郭判腿上。
郭判猝不及防,被踹了個正著,但,呃,其實綁著布條的粗壯小腿真沒啥感覺。
倒是丁神醫「啊」地慘叫出聲,之前本來只有鼻子酸,現在好,腳也碎了。
郭判朝夜空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和面前這位別說動手比劃,就是單純吵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