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可不是被嚇大的,他如今是不想多生事端,並不代表他怕,依舊平靜道:
「不,純粹是交個朋友,若是辛老闆也是愛玉之人,我手上也有幾塊完整的玻璃種明料,我們可以交換。」肖寒沉著臉,瞥了羅世帆一眼,道,「至於其他的,我就愛莫能助。」
「我不缺錢。」辛一功瞪著大眼也不平白受人恩惠。
「抱歉,我也不缺。」肖寒說完,就站起了身,事情說到這個份上,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有關沈星辰的事,他絕不會做半分妥協,忍耐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他的極限,這個辛一功若是還要糾纏不休,就不能怪他了。
辛一功啪的一聲拍案而起。
肖寒腳步依舊沒有停,拉開包廂的門,正準備走出去。
「為什麼不先問問沈小姐的意思在做決定?」
一直沉悶著仿佛局外人一樣的羅世帆突然口了。
提到沈星辰,肖寒地臉上頓時顯示出了幾分戾氣,猛然回頭,看著羅世帆,冷冷道:「姓羅的,你跟金峰一樣,是個十足的偽君子。」
羅世帆淡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狼狽之色,喃喃道:「任何愛玉之人,都會覺得這塊玻璃種福祿壽太過可惜……」
不得不說羅世帆的話提醒了肖寒,沈星辰這段日子無事可做,也許她真會有意,可她也說過設計翡翠是極耗費腦力的,當然這段日子,她有些顯得沒事就會胡思亂想起來。
想到這裡,肖寒的目光看向,那塊福祿壽,瑕疵不是很大,應該比那塊纏滿白棉的玻璃種紫羅蘭好設計得多。
這樣水頭好,又帶著微微瑕疵的明料其實也並不比完好無缺的好找,沈星辰的確是比較喜歡這樣的翡翠。
相反,那些毫無瑕疵的。她反而倒是不怎麼喜歡去設計。
辛一功察言觀色,見他神色鬆動,儘管還是沒有明白羅世帆跟肖寒之間有什麼瓜葛,卻能判斷。這件事有迴旋的餘地,乾脆道:「肖大少,你就把這福祿壽拿回去考慮一下,我也不是那等強人所難之人,行不行至少你試一試。買賣不成仁義在。」
肖寒思忖一下,看著這塊翡翠,終於還是點點頭,倒不是忌憚辛一功,而是這樣的翡翠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拿回去沈星辰或許會高興,能打破他們之間最近的沉悶關係,便將翡翠收起,然後走了。
辛一功瞥了一眼羅世帆,道:「辛苦你了。回去告訴你師父,他欠我的人情兩清了。」
羅世帆愕然:「這翡翠還沒有雕刻呢?」
辛一功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你以為他會把翡翠交給你雕刻?無論這事成不成,都跟你沒什麼關係了,看著相識一場的份上,奉勸你一句,年輕人,一個人若是不能清高到底,就別端什麼架子,偽君子比真小人更讓人討厭。」
一句話擊潰了羅世帆的信心。他頓時愣在了哪裡。
一開始是辛一功拿著這塊翡翠逼著他師父重新出山,幫他雕刻,師父無能為力,又無法拒絕。索性就給辛一功另指了一條路,而他表面上看著不得已,其實是有一點私心,希望能夠跟沈星辰再出合作,做出一件完美作品。
肖寒說他是偽君子的時候他沒有太大的感覺,他一直認為肖寒是個混蛋。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當然辛一功也不是好人,可現在兩人都說他是偽君子,他不由得一個激靈。
他們說的對,儘管他一直告訴自己,這件事他很無奈,是師傅告訴辛一功的,他們師徒是被逼的,可掩飾不住他心裡的興奮,作為視玉雕為生命的人,他極度渴望能出完美作品,如同那對青藤手鐲一樣的巔峰作品。
他這個人也沒有什麼花花腸子,想著只要辛一功能說服肖寒,他就能夠跟沈星辰再度合作,這件事對沈星辰來說,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
他只想沒有沈星辰,他無法化腐朽為神奇,卻沒有想過,沈星辰卻不需要他,世上雕刻手藝勝他一籌的人並不少,如意齋就有一個,人家真不會一定找他。
肖寒把這件事告訴沈星辰,沈星辰一定會認為他這是在禍水東引,定會認為他是卑鄙小人,這樣簡單的道理,辛一功都能想到,他卻想不到,真是愚蠢。
一時間,羅世帆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了。
另一頭肖寒拿著玻璃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