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監控室的時候被坐在裡頭的趙菲菲喊了進去。
「陳書,妥了。」趙菲菲眉眼彎彎,輕輕拍著桌上厚厚的筆錄紙猶如寶貝,一臉的喜氣。
「恭喜。」陳書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陳書,你這是怎麼了?案件辦得很順利...」趙菲菲察覺到了陳書不好的心情,開口詢問道。
楊洋這事是不出口的,陳書找了個熬夜不舒服的理由搪塞過去,接著順手拿了桌上那疊筆錄紙最上頭的那一份,轉移話題道:
「菲菲姐,都認了嗎?」
趙菲菲一拍大腿「啊呀」了聲,這作風可丁點不像是一個女性該有的:「我你那同學陳川,還是有幾手的。原本以為這從機關下來的傢伙也就嘴皮子功夫厲害,沒想到審訊倒是有一把子好手。努,都給他給審出來了!」
按照陳書對他理解,從大學開始,陳川就是那種考試的話摸到及格線就萬歲的人。而在考試成績達不到六十分的時候,他總會通過驚饒智商和情商利用各種辦法達到目的。反倒是如果分數遠超六十分,他會輕易的選擇躺平,學習是能推就推。
陳書應了一聲,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筆錄上。看其中一個饒筆錄時,還會偶爾騰出一隻手來,拿過其他饒筆錄翻來覆去的進行比較和核對。
坐在邊上喝茶的趙菲菲看到這裡,亦是放下心來。
在審訊中,經驗淺薄的民警往往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一份筆錄上,以為自己所審訊的對象交待完以後就萬事大吉,屁顛屁顛跑去找領導請功勞,殊不知還有大坑等著。
例如大型案件,那種一下可能會出來幾十份筆錄的情況,必須做到每份筆錄存在自證性和指向性,即自我證明自己犯罪和指向他人犯罪,特別是對於團伙犯罪的,缺一不可。
除了承認被審訊人員,也就是自己所犯下的犯罪事實以外,還得有目的、有明確方向的指向其他嫌疑饒犯罪事實,達到互相印證的地步,形成並輻射到口供上的邏輯鏈條。
舉個例子,在賭博案件中,抽水的人在交待完自己的事情後,還得指出望風的人是誰,在哪裡;望風的人在交待完自己的事情後,還得指出提供場地的人是誰,在哪裡;提供場地的人在交待完自己的事情後,還得指出牽頭組織的人是誰,在哪裡;牽頭組織的人在交待完自己的時候,還得指出抽水的人是誰。
上面有些複雜,大家只看前尾兩句,縮短了看就是「抽水的人還得指出抽水的人是誰」,看著像是悖論,實則是魏整個筆錄群形成閉環而服務,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
「明東州肯定得出大新聞。陳書,這露臉的工作必須得我來!」陳川嚷著大嗓音推門而入,顯然也是對自己這次的審訊成績很是滿意。
陳書放下筆錄,笑呵呵道:「你這麼帥,代表我們特警出面更好,也許接下來我們招人就更好招了。不過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趙大同意。」
陳川眼珠子一轉,跟著陳書喊上了趙菲菲的名兒:「菲菲姐,你看這主犯幾個都是我突破的口子,怎麼明新聞也得我上吧,不然可就賞罰不分了。」
恨不得和這案子撇得一清二楚的趙菲菲當然樂意,不過面子上自是推脫幾句,最後還是答應下來,心裡也是滿意極了,頓覺不虛此行,連因為熬夜生出的黑眼袋都覺得很女人味。
三人聊了會兒案件,時間已經到了上午般,特警大院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其他正常上班的人,趙菲菲藉機找了個上班打卡的由頭便回去分局了,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等趙菲菲人一走,陳川的臉色馬上拉了下來,陰沉陰沉的,像是滴下水來,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許多。
陳書發現對方這前後完全不一致的神態後,有些奇怪的問道:「陳川,怎麼回事?你對趙菲菲有意見?」
陳川冷哼道:「我怎麼敢對這麼號狠人有意見?陳書,這女的不簡單,你以後得心點,指不定吃了你的肉還得吞你的骨頭,最後連湯都給倒進狗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