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房間裡備存的一瓶陳年老酒,喝盡了便要上路,無限的蒼涼。 謝璞也滿心滄桑,心道今後要疲於奔命?
當然,這老狐狸同樣的不甘心。本來他們的官場後台是堂堂的市長,比白靜初的後台趙偉高出一個能量級,地下圈子的後台更是大名鼎鼎的萬家生佛,更加的穩固。但無論如何想不到,竟然栽了,栽給了白靜初,更栽給了初出茅廬的易軍。
兩杯酒下肚,錢齊雲帶著謝璞轉身回到那小房間裡。但是走進去沒有多久,謝璞忽然覺得不對勁——肚子裡不舒服,眼睛有點昏花。兩杯酒,二兩多,絕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反觀錢齊雲,毫無異樣,謝璞這時候才留意到——錢齊雲杯中的酒壓根兒就沒喝!
漸漸的,腹中已經不是不舒服,漸漸的猶如刀絞、五內如焚!謝璞又不是傻子,頓時明白了一切。而他看到錢齊雲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哀傷,夾雜著一絲愧疚和心痛。
錢齊雲似乎不忍再看謝璞,而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割捨、割捨……捨棄,真如刀割……」
「三哥你……」謝璞的頭腦更加昏花了,恨意大熾但又無力,連叫喊的力道都欠奉。
錢齊雲不擔心謝璞會喊出來,因為他知道這瓶酒中的毒藥一旦發生效力,會讓中毒者沒有大的力氣呼叫,極度的虛弱,而且死去的時間也會很快。這裡是錢齊雲的藏身地,本來這毒酒也是給自己準備的。但是現在,他留給了自己的兄弟!
剎那間,謝璞老淚縱橫。聰明如他,已經猜到了錢齊雲後面要怎麼做。他知道,自己成為了錢齊雲最大的一顆棄子,也等於是替死鬼。放眼整個江寧地下圈子,誰有資格替三爺死?唯獨他這個五爺了!
謝璞艱難而滄桑的苦笑:「三哥……當初你我聯手……害了大哥,現在你又……」
謝璞沒有資格大罵錢齊雲狼心狗肺,因為早年間他們老大的死,恰恰就是他和錢齊雲聯手搞出來的。一個小小的黑坑,神不知鬼不覺,他們的大哥跌落進去就再也沒能出來。
但錢齊雲根本不敢說出真相:就連他的二哥和六弟,也死在了他的手上!除了老四被仇家所殺,其餘的幾個都死在了兄弟相殘這種莫大悲劇之中如今,貌似陪了錢齊雲一生的「五爺」謝璞,也終於栽倒了,同樣還是死於兄弟之手!
老大、老二、老六,加上謝璞這個老五,所有兄弟的死,都和錢齊雲這個老三有關。這是一個真正的硬心腸,誰也看不出一向和和氣氣的三爺,會是如此心狠手辣的角色。
錢齊雲情緒複雜地看了看謝璞,嘆息道:「五弟,三哥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還給你。你和大哥他們不同,真的不同,三哥只是情非得已……」
謀害了其餘幾個兄弟,那是當時的錢齊云為了爭奪利益,謀求自己的上位。而這個老五,實在是無奈之舉,是為了給他背黑鍋。而且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感情的確太深太深,和親兄弟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謝璞已經聽不到自己三哥的話了,他的神經已經紊亂,再也聽不到任何東西,永遠的……
手足相殘,悲涼!
看著謝璞有些發紫的嘴唇,以及手中那杯殘酒,錢齊雲蒼涼的走了出去,撥通了徐偉元的電話:「徐總,請轉告佛爺,我這邊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割捨。我的五弟他……自盡了。請佛爺出面協調照應一下,拜託了……至於錢財上面的讓步割捨,全憑佛爺的意思。」
謝老五自盡了?徐偉元將信將疑,甚至都懷疑到了錢齊雲的身上。但這件事和他無關,他只需要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佛爺匯報。「三爺節哀順變,我這就匯報。」
……
這一次漂亮的反攻,易軍沒有動用一兵一卒。只是一番隱蔽的合縱連橫,便把不可一世的錢三爺和謝五爺逼到了絕境。白靜初看得出,易軍這傢伙的手段和傳統意義的大混子截然不同,但更加的高明。或許唯獨這樣的人物,才能最終攀爬到萬家生佛那樣的高度?她自信自己不會看走了眼。
不過錢齊雲也夠狠,壯士斷腕毅然決然。謝璞,不正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嗎?說砍斷就砍斷,毫不猶豫。而這樣一個重大的決心,讓錢齊雲像壁虎斷尾自保一樣博得了一線生機。
就在當天中午,萬家生佛莫名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