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堂下垂首認錯的伍大剛和鄭文凱,江安義有種拳頭打在空處的無力感。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準備好的應變之策居然沒用上,看了一眼秦子炎,江安義暗笑,沒想到這位龍衛副督監聲威赫赫,居然無意中成了「定風珠」。
林清心中暗喜,百姓告狀讓江刺史的注意力轉移到屯田官兵身上,但願江刺史能抓住屯田軍不放,這樣自己就能安全過關。堂下徐百福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了,龍衛來人估計是對付屯田軍的,自己一個小小的衙役都頭,還勞動不了這些大爺。
依照早些時日的打算,江安義敲打敲打便會恰可而止,畢竟屯田之事不容有大的變化,有些事要用細火,功到自然成。可是戎彌國準備在八月會盟西域諸國的消息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化州極可能再次面臨兵災,所以江安義再顧不上慢慢調和,他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解決內部矛盾,集中力量來應對外敵。
側坐在旁邊,劉傑興心情放鬆看戲,江安義連威帶嚇把剛才氣勢洶洶的兵痞訓得低頭認錯,讓他不由得佩服,當年的「二愣子」如今已經成熟,處理起公務來遊刃有餘,相比之下自己有所不如。劉傑興琢磨著其中滋味,盤算著換了自己,應該到了收場的時候,勸慰幾句,皆大歡喜。
「計將軍,聽說你讓屬下屯軍上交一成收成於你,可有此事?」江安義的問話讓堂上多數人驚愕,江大人這是準備把屯軍一網打盡嗎?付祥意心中苦笑,四個屯田所只有安南屯田所來的是副屯田長,看來官小也有官小的好處,江刺史不屑發做自己。
劉傑興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剛才自己還認為江安義改了「二愣子」的性子,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自己且開心看戲。把後背往椅背上靠了靠,劉傑興坐出個舒服的姿勢,順便把二郎腿翹起,似笑非笑地望向對面的計剛冰。
計剛冰瘦削的臉頰上有道寸許長的傷疤,沉下臉時那道傷疤深深地嵌進去,像另開了張口,看上去煞氣十足。聽到江刺史的責問,計剛冰臉上的煞意越濃,冷冷地盯著江安義不說話。
大堂上安靜下來,一股冷意暗中流動,劉傑興從計剛冰的臉上把目光移開,那張臉讓他有點不寒而慄。江安義毫不示弱地與計剛冰對視著,展示著強硬的姿態。
「不錯。」好半晌,計剛冰乾澀地應道。
江安義臉一沉,道:「江某雖然是文官,但也聽聞過軍中嚴禁侵吞官兵軍餉財物,計將軍無故索要麾下一成收入,怕是違反了軍紀吧。」
伍大剛和鄭文凱都是心頭一沉,他們也向麾下索要了一成的收入,這是軍中慣例,不知江刺史為何拿這件事發作。如果計剛冰得了處置,會不會把自己兩人也牽扯進來,這個江刺史,真要仗著天子的恩寵與軍方做對嗎?
計剛冰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我當時說的清楚,這一成收入做為屯田所向屯田衙門交涉的費用,計某平日可沒少和林大人打交道,這屯田的物資、屯兵的調用
,哪一件不要計某前來討要。屯田衙門一年給二百兩銀子夠什麼用,這往來的辛勞不算,難道吃住也要計某自掏腰包嗎?」
伍大剛和鄭文凱隨聲附和道:「不錯,江大人,這一個月我們至少要跑五六趟屯田衙門,林大人可沒少剋扣咱們的物資。」
林清大汗淋漓,沒想到又繞回到自己身上,見江刺史凌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清連忙起身辯駁道:「大人明鑑,這二百兩銀子的用度是馬別駕定下的章程,至於剋扣物資卑職絕對不敢,發放的物資都有帳本,大人不妨派人查看,卑職冤枉啊。」
身後,突然傳來寧清政的聲音,「江大人,下官曾親見林大人吩咐徐都頭把次損的物資當成好物發放給屯兵,發放的口糧也是以次充好,粗算來至少牟利千兩以上。他兩次分給下官二百兩好處費,這些貪腐來的銀子下官可不敢用,放在屋中,大人可派人前去拿取。」
林清遍體生寒,轉過身咬牙切齒地看向寧清政,嘶啞著聲音道:「寧清政,林某可曾得罪過你,為何如此陷害於我,你祖父壽辰時林某還送去了八百兩的壽禮,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寧清政微笑道:「林大人,你送給家祖的壽禮,家祖原要送回,恰逢馬別駕過府拜望,家祖便把你送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