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朝陽灑向大地,一隊人馬離開達諾湖鄭軍營地,護送著數輛馬車朝北行去。愛字閣 m.aizige.com
江安義騎著木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達諾湖駐地前的牧草已被剷平,露出光禿禿的枯黃地表,幾根沒有清除乾淨的衰草隨風飄蕩著,空氣中瀰漫著臭味,是焦臭和腐臭混雜的味道,令人作嘔。
陳因光面色蒼白地縮在車中,用浸了香水的絲帕捂著鼻子,口中胡亂地咒罵著,罵天罵地罵漠人、罵天子罵孔省罵文武百官,罵自己做這個該死的光祿寺少卿,十多年都沒有變化。從車窗中看到騎在馬上的江安義,陳因光更是恨恨不已,不是這個災星,自打遇到他之後自己就沒有順暢過。
孔省神情凝重,不時的掀開車簾往外張望,此行前去求和,天子給的底線是鄭軍退守鎮北城,雙方撤兵維持第二次北征前的狀況;開通邊市,開設貿易,互通有無;以歸降的巴岱等部落交換戰俘;天子暗中示意如果漠人能讓大軍安然撤到鎮北城,不妨許些銀兩、糧食、絲綢、茶葉等物給他們。可是漠人初勝,心氣正旺,怎麼可能答應求和的要求,但願江安義能說動漠人聖女,便是條件再苛刻些自己也不妨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走出十餘里,便能看到火燒過的痕跡,越往裡走越是滿目瘡痍,漠人在收拾戰場上的屍體,剝下的盔甲堆放在一處,屍體則丟在火中焚毀,放眼望去數十處濃煙滾滾,直衝雲霄,把天空布滿陰霾。
漠人看到車隊,很快聚集成隊呼嘯著衝來,江安義持刀擋在最前面,高聲喝道:「我們是鄭國的使者,來求見你們的聖女和法王。」此行求和除了孔省和陳因光外,江安義帶了二百輕騎做護衛。
達諾湖駐地江安義見到了弟弟安勇,得知哥哥要前去漠人王庭求和,江安勇強烈要求隨同,被江安義阻止後讓朴天豪等人護衛江安義,當初隨同江安勇來到北漠的五十親衛,僅剩下三十二人,卻個個百練成鋼,身上掩飾不住彪悍。宣節校尉寧小虎(阿虎)得知江安義要前往漠人王庭求和,主動請麾隨同前往,事隔多年再遇故人,兩人都十分歡喜。
那些漠騎根本不理會江安義的呼喝,呼嘯著直撞而來。江安義目光一凝,這些漠騎驕橫跋扈,一場勝利便他們忘乎所以,此次求和恐怕很難成事。孔省掀開車簾喝道:「江大人,給他們點教訓。」
作為左相,孔省對江安義知之甚深,知道他不光文采出眾而且武藝驚人,此次求和有他擔任副使,原本毫無希望的行程變得有一分可能。漠騎囂張沖隊,孔省知道一味隱忍退讓沒用,對付漠人只有比他更強硬才會贏得尊重。
聽到孔相的吩咐,江安義縱馬迎上前,用手中殺月刀的刀背迎上漠騎亮閃閃的彎刀。「呯」的一聲,那漠騎連人帶刀被撞得從馬背上飛起,掉落在地。江安義左拳一揮,元玄真氣如柱激發,擊在左側的漠騎身上,那人如被錘中,口吐鮮血萎在馬上。
大軍新敗,江安義心中憋著悶
氣,正好借這伙漠騎發泄一番,雙臂一振,身形從馬背上躍起,如同蒼鷹展翅般撲前丈許外的漠騎,那漠騎被江安義的聲勢所攝,連忙勒住奔馳的戰馬,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江安義的身形來到馬前,右腿朝著馬頭踹去。「啪」的一聲碎響,元玄真氣透體而入,狂暴地將馬頭震碎,戰馬發出一聲哀鳴,轟然倒地。
眨眼之間三騎倒地,有如風馳電掣,氣勢洶洶而來的漠騎紛紛勒馬停步,用驚悚的目光望向江安義。孔省從車內鑽住,站在車轅之上高聲道:「我乃鄭國左相,奉我皇之命前來王庭拜見聖女,轉達我皇問候。爾等休得無禮,還不快去送信。」
那些漠騎商量了片刻,有人用生澀的鄭語道:「跟我們來。」
沿路不斷有漠騎加入到兩旁的隊伍中,這些漠人大聲地說笑著、嘲弄著,有人故意揚起灰塵挑釁著,
再見札湖,王庭就在不遠,江安義打量著黑石砌成的王城,十多年過去了,看不出絲毫變化。號角聲響起,一隊漠騎迎出王城,領頭的赫然是左大沮渠須卜納英。
孔省下了馬車,臉上微笑心中苦澀地看著馳來的須卜納英,須卜納英在兩丈外跳下馬,滿面春風地快步行來,張開雙臂笑道:「孔大人,兩日未見,如隔三秋,我望斷秋水甚是想念。」
聽著須卜
第七百八十八章再見故人